“好!”容景睿有些莫名的心慌,不知道为什么,外头的炸雷让他有些焦躁。总觉得好像会发生点什么事儿,可一时间他又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感觉。
然则,皇后好说话不代表皇帝也好说话。
皇帝不肯答应,让白馥见儿子,美其名曰不想让白馥对着孩子灌输仇恨的心里。
“她是母亲,不会那么做的。”皇后温柔浅语,“母子分离,实在是太残忍了。”
“残忍?如果不是朕逃出生天,此刻你觉得谁更残忍?有些东西是命中注定的,她的命她就得受着。当年多少恩宠,如今就该受多少折磨。”皇帝没有心软,“她是前朝燕亲王,没有被连坐流放,已经是朕法外开恩了。”
蓦地,皇帝冷眼望着面色发白的容景睿,“你说过,你没有动过情,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相互利用罢了!你自己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容景睿行礼,“儿臣没有动心,只不过儿臣觉得若是长此下去,未免教人觉得儿臣刻薄寡恩。当初是她救了儿臣离京,当时多少双眼睛看着,如今若是做得太绝,儿臣担心自己的声誉受损。不过,既然父皇觉得无所谓,儿臣以后再不会提及。”
皇帝凝视着容景睿很久,很久没有说话。
“皇上,景睿还病着呢!”皇后温柔提醒,“这事儿还请皇上妥善考虑,不能因为白馥的身份,就把景睿也给连累了。若是顶着刻薄寡恩的名头,景睿还不得被人戳脊梁骨吗?只是见一面而已,臣妾到时候亲自盯着,看一眼就把修儿抱走,您看可行吗?”
皇帝不说话,只是低头长叹一声。
“皇上,臣妾长久不做生母,可是母子之情还是懂那么一点的。”皇后面露哀色,似乎想起了当年的自己,“最痛不过母子分裂,爱者死别。皇上,您该懂的呀!”
“明日,见一面吧!”皇帝拂袖而去。
容景睿行礼,“谢父皇恩典。”
皇后笑了笑,“恭送皇上!”
能求得一面,也算是极好的。
要知道,早前刑部大牢内的黑狐被劫,皇帝大为动怒,所以把此事迁怒于白馥。然则缉捕死囚远远比追究更有意义,所以在没抓到黑狐之前,也没证据追究白馥的罪责。
因为当时白馥已经被容景睿软禁在恭王府,所以这件事没办法落在白馥的头上。被白馥逃过一劫,皇帝却存了一口怨气无处发泄。
所以说,这世上的皇帝,十个有九个是小气的。
皇帝对白馥的怨恨,来源于白馥的父亲。
这笔账,终究是要父债女还的。
大雨不断的下着,是白狐带着人劫了刑部大牢,救出黑狐。但是白馥还在府中,所以二人商议,决定把白馥接出来。
黑狐受了大刑,出现在白馥面前的时候,格外的狼狈。面颊上也布着不少血色鞭痕,好在她一直撑着,撑到了白狐救人。
“殿下,咱们走吧!”黑狐跪地,“皇帝容不下咱们。咱们离开京城。等有朝一日东山再起,这笔账咱们再慢慢的清算。卑职相信,已殿下早年的威信,一定可以齐集旧部,卷土重来。到时候咱们重建大殷,势必要跟他们好好的算一算。”
可是白馥神情呆滞的坐在那里,眸色微微迟滞。她无力的望着黑狐,眼底是一抹显而易见的黯然,“我想修儿,想自己的儿子,我暂时不能走。”
她的神色不对,消瘦的脸颊上满是麻木的表情。
“那卑职就领着人去皇宫,把小公子偷出来。”黑狐深吸一口气,“就算拼得一死,女子卫队必定不辱使命。”
“女子卫队?”她顾自低吟,低头苦笑一声,将凤凰令交给黑狐,“我命令女子卫队所有成员,全部撤离京城,越快越好。”
“殿下?”黑狐仲怔。
白馥徐徐起身,面如死灰,“你们都走吧!”她的父皇在这里,她的根也在这里。她的爱在这里,她的恨还是在这里。
她能去哪儿呢?好似哪儿都去不了。
“卑职不会离开,殿下在哪,卑职就在哪!”黑狐死忠。
“你留在这里,只会连累我。如今你是被缉捕的朝廷钦犯,你还能怎样呢?只有保全女子卫队,他们才不会对我轻易下手,才会有所忌惮。你懂我的意思吗?”白馥低低的开口。
黑狐一愣,“殿下的意思是——”
“这世上能从宫里把孩子带出来的,怕是只有一人。”白馥想了很久,“让白狐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师伯,只有找到师伯才有转机。黑狐,你带着女子卫队一干姐妹,悄悄撤离京城。去安全地方蛰隐,养精蓄锐再图谋后事。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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