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脸上的笑意,几乎是迸射了出来,站起来就朝孩子看过来。林雨桐将孩子交给皇后的奶嬷嬷,这才慢慢的退出来。
这个时候,也该是功成身退了。
果然,四爷就在外面等着。见林雨桐无恙,就伸出手拉她,然后跟忠顺王说了一声:“我送拙荆回家,马上就回来。”
忠顺王正跟总管太监说话,朝四爷点点头:“速去速回。”
两口子出了宫,才上了马车。到了车上林雨桐才把宫里的事情前后经过跟四爷说了一遍:“……这事跟贾元春无关,但她未必就事先不知情。”
皇后这肚子里的孩子,宫里的妃嫔没几个高兴她生下来的。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林雨桐的猜测。贾元春那边,完全可以不认。这个事情摁不住手,就是白搭。
四爷只道:“宫里的事情,能掺和的也就这么多了。把该做的做了,其他的,外臣不好参与。”
外臣不好参与,那做什么这种事还要叫你早去早回?
四爷就笑:“被太上皇打发过来,叫看看发生了什么,回去好给老人家汇报的。”
哦!
只带着眼睛耳朵,不带嘴巴的。
行吧!有差事就去忙差事吧。四爷把林雨桐送到家,也没进去。孩子今儿不在家,被送到余家去了,叫邵华看着呢。孩子跟舅舅舅妈和表哥过节去了。
幼娘呢?先去看了钱氏和贾数,又被贾瑕和齐氏接到书院小住去了。齐氏说,张家的哥儿偶尔会去书院那边请教学问。她寻思着,是不是能叫两人远远的见上一面。
山上的地方大,也能出去玩。林雨桐见幼娘从大院子换到小院子,也没几乎出去玩过。齐氏叫了,干脆就叫去了。那边也一样是哥哥嫂子,刚好叫齐氏和幼娘培养培养感情,只一说她就放行了。
如今自己回家来,四爷又去忙了,也只剩下她一个主子。
梳洗完了,吃了一碗面条,早早的歇下了。四爷晚上估摸着是别想回来了。
正隆帝因为嫡皇子的出生而带来的喜悦,才压下心里的愤怒,可看着烧成那个样子的东宫,怒火又烧了起来。他冷哼一声:“朕对那一脉,还不够宽容?查!严查到底!”
四爷本来不想说话的,但想想桐桐费力保下来的嫡皇子,还是道:“皇上三思。烧的是东宫,可同一晚,嫡皇子降生了。”
这话正隆帝先是没明白什么意思,但紧跟着就蓦然变色。
细想想两件事,岂不是说:嫡皇子降生了,东宫才烧了。这莫不是嫡皇子不配东宫之位,乃是上天示警?
要是如此想的话,就不光是忠义亲王那一脉做手脚的问题了,没有内贼,引不来外鬼。宫里的妃嫔们,手脚只怕未必那么干净。
“其心可诛!”正隆帝咬牙切齿的说了这么一句,心里有些后怕。又问四爷:“以爱卿之见,当如何?”
“昨夜,嫡皇子降生,红光满室,竟化作星辰,落入东宫。”四爷说的一本正经,就跟他亲见一般:“……只不过看守门户的太监被异象所惊,失手打落了灯笼,不过是场意外而已。嫡皇子降生,乃是祥瑞。陛下要大赦天下,明年春闱可增加录取名额,以示普天同庆……”
将这一场祸起萧墙的事端,先这么遮掩过去。然后再慢慢的查证,不能引起慌乱和宫外无端的猜测。
正隆帝的眼神马上清明了起来,没错,只有如此,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至于无形中抬高了嫡皇子,只差没册封为太子……这事,如今且顾不得了。况且,若是嫡子贤明,他有什么理由去册封别的皇子为太子?
这事如今,压根就不是正隆帝现在所思考的问题。
再加上,这事如果有后妃参与,那么有皇子的嫔妃们只怕没一个是冤枉的。要不然,也不能蒙蔽皇后到了最后那么要紧的关头。因此上,这事压根不用往下查,就是去掉这些个皇子的继位资格,也不算是冤枉了谁。
这么一想,心思就越发的坚定起来了。
忠顺王也想明白了这里面的道理,就道:“皇兄,如今,只管的了眼下,至于以后如何,那便是以后的事了。”
先把眼前的危机过了。以后是册封谁为太子,也不急在一时。这都不是紧迫的事。
这更是催的正隆帝下了决心:“就这么办。查还是要查的,内紧外松,不得有丝毫的松懈。”
这就是忠顺王要办的事了,却与四爷不相干。
天麻麻亮的时候,四爷才出宫。回来只在家吃了一顿早饭,把事情跟桐桐说了之后,就又奔着太上皇那边去了,回来估计得是晚上了。
林雨桐心说:这可是送了皇后好大的一份礼。不光把危机消弭于无形,还将不利的瞬间转为有利的。
果然,这一天,满京城都在说这位嫡皇子出生时候的异象。又有明年春闱增加百名录取名额的事,读书人的嘴瞬间就歪了,歌功颂德声满耳。
林雨桐叫人去打听,什么茶楼酒楼书院,说的都是一样的话。
皇后打发了人来,给林雨桐送了一面牌子,说了,想进宫随时都能进宫。如果有难办的事情,只管进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