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言听到胡杨树的话,眼睛就是一亮。
他年轻的时候光顾着事业,一心扑在部队,自家孩子从出生到长大。他对他们的关注实在是少得可怜。别说是教育了,即使小时候孩子的样子,他也是见得不多的。
如今听到了杨树的话,他瞬间便想到了今后自己身边出现一个软绵绵的小包子的可能性,顿时眼睛都放光了,哈哈大笑了起来,嘴也有些合不拢,心里只觉得还是让他们早点办事得好。
那边的两个男人说的投契,旁边的苏晨曦却是皱起了眉头。
他可是没有忘记,当时梧桐说的那些话。
这个妹妹当初不知道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只怕身上的药剂没少打。
他之前在国际特种兵训练营待过,见识过那些为了提升实力而无原则,无限量地接受那些科学疯子的强化试剂的人。
那些效果强悍,但副作用极大的药剂无一不是好坏参半,端看接受者的想法。
而想到梧桐当时所处的环境,她又哪里有选择的自由。而那些将他们当做商品一样的王八蛋们是绝对不会为他们设身处地去想的。
更何况,女孩子在那样的环境下,更多的去处是那些遍布在全球的**机构。因此,在苏晨曦看来,妹妹这辈子,想要当一名母亲的愿望,有极大的可能是要落空的了。
苏晨曦在一边暗自神伤,为妹妹唏嘘命运之时,关在房间中的两母女,也在细细讨论着女人之间的话题。
周诗云看自家女儿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打心里疼爱加愧疚。
她好好一个贵族家的千金小姐,因为那个该死的女人受了那么多年的苦,甚至有可能,她心灵的创伤和身体的损伤还会伴随她一生,一想到这里,她这个做母亲的就对那个她如今名义上的婆婆越发憎恨,对那个曾经深爱的男人越发怒其不争,思及此,忍不住便想要抱着女儿痛哭一场。
梧桐倒是很安静,她如今和胡杨树尘埃落定,心中再不像从前那样忐忑不安,时不时便觉得没着没落的心烦,自然是看什么都觉得开心。
看到这个身体的母亲又露出那一种悔恨和心痛的表情,她便有些不好意思。
“还是自己之前说得太多了。反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连他都快要忘记那些鬼一样的日子了。又何必时不时将它们再翻出来给自己添堵呢?”
梧桐想了想,还是轻轻拉了周诗云的手,酝酿了半天,还是没能叫出那个字:“那个……其实,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我挺好的,您不用为了我担心。”
周诗云没有听到那个字,虽说心里有些失望,但也知道这个事情是不能强求的。
她默了默,轻轻拉着梧桐的手,斟酌了一下语气,颇有些小心翼翼道:“米米啊,妈妈有一件事,想要跟你商量一下。你看,你才和咱们重逢不久,马上又要结婚。妈就想着,你能不能多在妈身边留几天,咱们失散了那么长的时间了,能不能,让妈妈多疼疼你,而且,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这都十几年了,咱家一直都没有团聚过。”
周诗云说到这里,不觉又有些哽咽起来,拉着梧桐的手也有些微微地颤抖:“妈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个有些晚,但是,妈实在是舍不得,你明白妈的意思吗?如果有可能,让妈跟着你……一起过,行吗?”
李梧桐的心不由揪作了一团,听着这女人近似乞求一般的话语,她便想起了曾经的那些孤独和绝望的岁月,莫名有些感同身受。
她从小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的生活,自己那近似严苛的生活作息让她根本不能像个普通人一样的生活。不过,既然胡杨树可以,那么……也许……这个女人也可以呢?
梧桐突然便有些期待起来,想了许久,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周诗云面上立即露出了一抹狂喜之色。她其实早就想好了,无论如何要跟着女儿一起生活,一方面补偿她这么多年来的愧疚,另一方面,则是她自己的问题。
如今,她对于苏墨言的感情十分得矛盾,尽管他们已经经历了长达十年分居的日子,却依然无法消解她心中的怨气。
婚后便一直在胡群面前遭受屈辱和虐待,在苏家,她一直过的是逆来顺受的憋屈日子。只是因为是苏墨言,她从没有想过要离开。
可是,一直到女儿被胡敏敏拐卖而丈夫不得不选择隐忍的时候,她终于一次性爆发了出来,那个时候的她对苏家充满了绝望和怨恨,连带着对苏墨言也产生了浓浓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