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得,那车说不得。八门村的事,全都说不得。”赵教授站了起来,说天也不早了,他该回去了,让我早些休息。
走了,赵教授就这么走了。
他说面包车的事说不得,紧接着又像无意中说漏嘴一样,扯了句八门村的事都说不得。这不明摆着是在告诉我,那辆黑色面包车跟八门村有直接关系吗?
面包车的事,薛姐绝对知道。但当时她跟我打马虎眼,不肯告诉我。我说要去八门村,她也不带我去。
薛姐应该是不会害我的,她不让我去,应该是怕我傻不拉几地跑去冒险,出什么事。
之前我要找赵教授的时候,他电话打不通。现在我压根儿就没想着找他,他却主动上门来把黑色面包车和八门村有直接联系的消息透露给了我。在说完之后,还离开得这么急,他这是故意想把我引到八门村去的意思吗?
要单单只是为了陈家的那一百万,我绝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去八门村。但是,一想到我爸妈的事跟八门村有关系,我便想去查上一查。
从小我便没有爸妈,但这么多年,不管是过年还是清明,爷爷都没带我去给爸妈烧过纸,而且,我们夏家祠堂里,也没有我爸妈的牌位。
有一年清明我跟爷爷提过,要不要给我爸妈烧点纸。结果爷爷甩手就是一巴掌给我呼了过来,说我好的不想,成天想些什么玩意儿。
听爷爷那意思,我爸妈应该没死。但我问他爸妈在哪儿,他不肯告诉我,还说我不要去想了,就把自己当成是一个没有爹妈的孩子便是了。
说我爸妈没死,又说我是个没有爹妈的孩子,在我爸妈的这个问题上,爷爷总是出现各种矛盾,让我怎么想都想不通。
我得再去一趟八门村,一定要搞清楚我爸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收拾了一下,把能用上的东西,都装进了小药箱里。
就在我出门的时候,小馋馋汪汪地跑了出来。它挡在了我身前,意思是不让我走。
我知道小馋馋这是为了我好,但就算是再危险,我也必须得去。我都二十好几了,不能再这么稀里糊涂的,连爹妈到底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
“回你的狗窝去。”我从小馋馋的身上跨了过去,那知我刚走了两步,它就冲了上来,一口咬住了我的裤腿,蹬着四条小腿,把我往后扯。
“放开我!”我喊了小馋馋一声,可它不听话,就不把嘴松开。
不得已,我只能伸手去掰开了它的嘴。小馋馋毕竟只是一只小狗,力量有限,它的嘴很容易就被我给掰开了。
“呜呜……呜呜……”
小馋馋泪汪汪地看着我,嘴里发出的是哀鸣的声音。
虽然心里很是不忍,但我还是咬了咬牙,提着小药箱向着下面主干道去了。
我没有回头,刚走到主干道那里,就看到一辆黑车。去八门村那种地方,一般的出租车是不会去的,只有坐黑车。
车在起步之后,后视镜里面出现了一只狂奔的小狗。是小馋馋,它居然追来了。车已经加速,但它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停车!”我喊了黑车师傅一声。
我打开了车门,下了车,小馋馋一下子跳进了我的怀里,还在那里呜呜呜的。
“我必须去八门村,要不咱们一起去?”我说。
“汪汪!”小馋馋这是答应了,它还摇起了尾巴。
爷爷把小馋馋给我,肯定有他的道理。干我们这行,在有些方面,狗比人还要厉害。农村家家户户都养狗,除了防贼,还有另一个作用。
在农村生活过的人都知道,尤其是在晚上,只要有一家的狗叫,别家的狗立马就会跟着叫。但很多时候,大家起来一看,村子里并没有进贼,也没有贼来过的痕迹。
开黑车的,像八门村那样的地方,自然是知道一些的。不过,这黑车师傅的口风很严,我一句话都没能套出来。
黑车师傅把我甩在了离八门村至少还有两三公里远的地方,他说所有的黑车,都只敢把人送到这里,不能再往前了。他可以少收我十块钱,剩下的路我自己走。还说什么他孩子还没养大,不能为我这一两百块钱的业务,惹一身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