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坏掉的备胎(5)
看来我是被这张败笔的红桃3给搞了,但我感觉情绪也不是很激动,因为我渐渐意识到,抓鱼跟投资是一样的:既然想享受抓鱼的收益,自然也就要冒着被鱼咬一口的风险。虽然翻牌圈老高做了错误的跟注,但是到了转牌,老高的抽牌数也不少,我一个顶对顶踢在没什么发展的情况下,被买死了也算是常见的状况。如果永远没有这样的牌,也就根本不会有鱼。
不过老高这一口咬掉了我一大半筹码,只剩1300。而老高的筹码因为这一下,又多出了一摞。仔细看了一下桌上其他人,好几个都在盯着老高整理筹码的手,这是**裸的**,当然,这**裸的**绝不是老高那胖嘟嘟的手,而是花花绿绿的筹码。
1300只有65倍大盲,已经变成了中短筹,而这时却又新上来一位玩家,看着三十来岁,矮矮胖胖的,说一口南普,也听不出来是哪里人,上来玩不到一圈,他再加注入池了3次,其中有两次只用再加注就夺走了底池。他嘴上说他是真有牌,但谁知道他是真有牌还是使用了传说之中呢的‘挤压’打法。
这个胖子上桌不到半个小时,整个桌的牌风都给他带得悸动了起来,在此之前桌上的再加注比较少,他来之后,几乎是不入池则已,一入池必3bet。搞得我在他前位拿结构牌都不敢加注入池了,因为担心这家伙3bet之后把底池造太大,自己后手筹码太短也不支持用结构牌在翻牌前走太深。
这个胖子明显不是第一次这么干,因为桌上另几个玩家跟他认识,其中一个人还说“范老板的玩法还得老高对付啦。”老高听了嘿嘿直笑,我听了心想不用老高,等我有牌,就狠狠地治他。
只是等啊等,起手牌却又恢复了烂的状态,只好避开范老板的锋芒,桌上唯有老高一直跟范老板正面接触,有一把老高在河牌跟注了范老板1800的注码,光看气势,我还以为范老板妥妥地收了老高,结果,范老板却要求老高先亮牌,老高在qt477的排面上亮出了他的手牌t6,然后,范老板直接把他的牌扔进了牌堆,也不知道是什么。这么看来,范老板是把诈唬打得跟价值下注一模一样,或许是条疯凶鱼,又或许是个高手。待我再观察一会儿。
可是事情明显不太顺利,没几手牌,我拿个手对8接了范老板的3bet入池,翻牌发出来567彩虹,最前位的一个玩家打了1000,范老板弃牌,我后手剩的也只有1000,接了之后发现对手是手对t。转牌和河牌什么也没发出来,我被洗了。
本想再买2000的码,但不知怎么想起了在三条场子里的几次经历,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脑海里升腾,感觉买多少就会输多少。这表明一个问题,就是现在我的信心坍塌了,按照以往的经验,我觉得今天没必要再玩了,这就叫割肉止损,以防陷更深。于是起身走人。回身差点撞到身后的方珊珊,我看方珊珊脸上似乎也有些困倦,心想她在后面看我打牌看两个小时,这么无聊竟然也能坚持住。当年我想泡她的时候应该也没这劲头。
小马把我送到电梯口,跟我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客套话,但想到我输掉的2000,心情还是略有沉痛。领着方珊珊出了小区,天已经全黑了,打了辆车,打算把方珊珊送回家,然后到酒店找个附近的妹妹缓解一下沉痛的心情,方珊珊叫我去她的公寓,一想她住处离公司那么远,懒得动,直接拒绝,也没理由。如此沉默一会儿,方珊珊竟然要求跟我一起回酒店,说是她回去害怕,又反问我难道忍心留下她一个人么?说得可怜兮兮,我心想我当然忍心,你一个人去公寓又不是去刑场,有什么不忍心的?难道随便一个路人甲要求我去她家我就必须去么?难道随便一个路人乙要求跟我回酒店我就要答应她么?这太不科学了。
“不行,我晚上回去还要跟友裸聊,你去了我怎么裸聊。”
“你聊呗,我又不耽误你。”
“那我还裸睡,不裸睡我就不舒服。”
“才怪,你在我家睡的时候怎么不裸睡?”
“我爱上酒店的被单了,所以需要肌肤接触。在你家没裸睡是因为你家被单没有酒店被单那么性感,反正,你还是回家吧。”
说到这儿,方珊珊忽然不说话了,两只眼睛盯着我,眼球左右震颤,似乎在反复观察我的双眼。
“于乐,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么?你真的连和我呆在一起就觉得烦么?你怎么一点儿都不会照顾女人的感受?我心里很难受,不想一个人你知道么?我就是觉得一个人害怕,我总梦见一个孩子在哭……”说到这里,方珊珊像是触及了某种情绪开关似的,声音一下子哽咽了起来:“那个孩子就叫,妈妈救救我,妈妈救救我……呜呜……他长得……那么可爱,可是……呜呜,他说着说着他脑袋后面就有血,翻过来一看,他脑子后面插着一把手术刀,我手上沾得全都是血……呜呜……我就吓醒了,醒了,了,我就睡,睡不着了……呜呜……瞪着眼睛到天亮……呜呜……于乐,我真的害怕……呜呜哇。”说到这里,方珊珊情绪完全失控,哭得嘴咧得老大,眼泪横流,冲散眼线冲出了一道黑流,乍一看像是流着黑色的眼泪。这一下有点突如其来让我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她就势就趴在我怀里,呜呜的抽泣起来,我见她涕泪横流,心情复杂,难以言表,但是低头看了她一眼,却有些郁闷,因为她的涕泪把我新穿上身的阿玛尼短袖弄花了一片,这可是我迄今为止穿过最贵的衣服,不知道洗不洗得掉。
看了一眼前面开车的出租车司机,表情平静,直视路面,忽然意识到出租车司机这个行业真是见惯了悲欢离合,天天就在车上看各种情节的电视剧。看的都木了。
一路开回酒店,带着方珊珊进了房间,方珊珊情绪稍缓,但脸上哭得花里胡哨如同从煤堆里钻出来。我放下包,让她去洗脸,自己开了电视,漫无目的地搜索着自己也不知道的节目。
过了一会儿方珊珊湿着脸出来,问我有没有毛巾,我说毛巾就在架子上,她却不用,说是酒店毛巾都用来擦马桶,她不能用那个擦脸。
我眼睛盯着电视,心想这姑娘竟然还有这种公主病,于是回说:“没事啦,擦一下你的脸也不会变成马桶,你要觉得受不了,你就等风干呗。”
“风干对皮肤不好。”
我眼睛在房间里搜索了一圈:“那你就用卫生纸擦。”
她想了想:“那明天早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