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管辖这一地界的黄蜂精发现后,狐狸崽子们全被拉西德与米歇尔抓光了,她急急地向魔鬼高米尔汇报了此事。
魔鬼正在被大华打伤闹心呢,听说孩子们因表演作秀被抓走了,恼恨起来。心想,适当而不过分地表演一下有什么不好?否则,拿什么东西把那些傻乎乎的老百姓忽悠着赶上道去?这是在为“社会”做好事,是为“老百姓”创造更大福利地打基础。听说孩子们的财产,也全都被收走了,便更加恼怒起来。这些年的拼搏努力都是为了啥啊?没有了这些东西,谁还操心劳神地去扯那个啊。十年打的“柴禾”,一次就被人捞走了,你说他能受得了吗?魔鬼做出一个决定,让分散在天下各地的孩子们,把“赚来”的钱财,都运到他那里去,由他帮着管理,可保不会再有上面的情况发生。
处理完了上面的那些事,他找到了海鬼,见其与蜥精搂搂抱抱的,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对海魔说:“我孩子们遇到了点麻烦,想求道友出面帮助解决一下。”
因为是新组建的同盟,说这话就显得有些外道了。可海魔不知道高米尔心中所想,以为他在客气,把两只大手一摊,粗声大气地说:“道友说的什么话,啥求与不求的,这都是我份内该做的。什么都不要说了,你放心,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保管帮你弄得平平呼呼的……”
高米尔心里挺熨帖,对海魔说:“我孩子们受到了惊吓,已经睡不着觉了。要知道,睡不着觉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谁摊上了都够谁受的啊!谁不知道睡觉是最幸福的事情呢?谁不知道失眠睡不着觉是最痛苦的事情呢?道友就去吹一吹号角,开始的时候要温柔一些,让那些令我孩子睡不着觉的,都能够好好地睡上一觉——因为睡上一个好觉,那才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然后你就火爆地加点脾气吹一下,让那些人再睡不着觉地看一看——因为睡不着觉,那是天底下最痛苦的事情。”
海鬼知道高米尔的意思,带着蜥精就要走,被魔鬼拦住,对他说:“我建议道友还是自己去,这般轻手利脚地进退容易,你说是不是呢?”
海魔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高米尔考虑得周全,便把蜥精放在家里,一个人出门为魔鬼办事去了。
高米尔见海魔走远了,就对蜥精说:“妹妹跟着海道友多长时间了?”
蜥精回道:“自打地道友看不见影起,我就跟了海道友了。”
高米尔点点头,望着蜥精:“跟海道友也有一段时间了,除了两个你情我爱地满足了各自的身体需求之外,妹妹从中又得到了什么呢?如果身体白白地让人占着,却噶嘛地屁东西都没得到,你觉得是不是有些吃亏了啊,划算不划算啊!”
说者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听的人肯定是会上心的,这就叫做盐不咸,做醋它也酸。如果你跟了一个人很久,却始终没有买上房子,这时有人跟你说了这事,你会怎么想;如果你跟了一个人许久,每天跟着他除了吃苦干活就是吃苦干活,此时有人跟你说了此事,你又会怎么想。如果那人许诺你,若是跟了他,别说是房子了,不用你吃苦干活地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那你又会怎么想,会不会动心。蜥精不与其他妖女在一起掺和也就罢了,可白狐精,蜈蚣精,天天都在眼前晃荡,这让她如何感想。心都被晃得酸酸溜溜地嫉妒死了,都是一样的女人,人家有的,自己为什么没有。自己到底差在哪里,同样是与鬼头们睡过一回觉的,又为什么有如此不公不平的事情。谁有都不如自己有,羡慕不如行动——她开始琢磨起事来了。
高米尔也不着急,因为他是一个钓鱼的高手,也是一个放风筝的能人。他知道要想钓着大鱼,线你得收缩有度;要想让风筝飞得又高又远,绳线你得抻拉得体——什么事都不是着急的,方向确定好了,一定要慢慢来。他有意无意地又说:“妹妹们跟了我的也不算少数,我都尽量满足她们的要求,例如白狐妹妹,蜈蚣妹妹,蜘蛛妹妹……”最后把胸脯一拍,“想干什么就去干,啥也不要怕,遇到了无法解决难题的时候,不还有我呢吗?我就是你最坚强的后盾……”这是准确无误地引导与暗示。说完,也不黏涎,留下妖女抬腿去了。
海魔也不是傻子,高米尔让他出去作闹,那可是带有危险的。便肤皮潦草地做了一下表面文章,应付了一下就回来了。你想啊,魔鬼他能不派人暗中跟着吗?你的一举一动他都要有所掌握的,听说鬼头蜻蜓点水地糊弄自己,恼恨着地更加想收拾他了。心想,你既然与我形成了联盟,就得实心实意地跟着我干事情。否则,我要你这个破烂货干什么,有什么用?就算养条狗,它也得为我看家护院地汪汪咬人啊!
此时,“黑寡妇”来找高米尔,因为她的法器被白脸狼收了去,闹心地每日睡不着觉。饱受煎熬的日子,她受不了了,汹涌澎湃着的苦涩心情,一天比一天更加波澜壮阔起来。她哭哭啼啼地对高米尔说:“当初我与白狐妹妹一同丢掉的法器,人家的早就寻了回来。而我的却毫无指望,到现在还是两手空空。这让我的心,刀绞磨烂地,干什么都干不下去了,想来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有了……”说完,嘤嘤啜泣,又哭天抹泪起来。
妖女的这一哭,掉下来的每一颗眼泪,都像一颗高浓度的硫酸,落在了魔鬼那颗用铜做成的心上面——每滴一颗就是一个大坑,最后被泡在其中,彻底地化掉了。他哪经得起这般地洗涮揉搓啊!望着妖女哭得一塌糊涂,泪水一双一对扑簌簌地落个不停,那颗心也刀绞磨烂了起来。
高米尔是个吃东西口味偏重的鬼头,比较喜欢“油腻咸辣的东西”。身边虽然妖女众多,外面拂来站去的野花野草,更加地数都数不清。但他最爱的还是蜘蛛精与白狐精两个,一白一黑地最具特色。另外,就是大肚子老鼠精了,因为他具有别样的风味,能够给他带来别样的感觉。
心被妖女哭得都不知在哪里的高米尔,用手擦着蜘蛛精的泪水:“别哭了,看看,都不漂亮了。泪水这东西啊,是个十足的坏家伙,它没有把人洗年轻了的那种能力,只有把人涮老了的那种功能。你看看,你看看,脸上都有褶子了……”
蜘蛛精哭着道:“我一天到晚地着急上火苦闷着,哪有不老的道理呢?心都愁枯了,头都愁白了……”
魔鬼劝道:“不要愁,就算你不着急,我也不会把这事撂下不管的。万事都要等机会,一旦机会来临,我会毫不犹豫地把它抓住。其实那天也偏巧,母狼虎不拉地把白狐妹妹的法器抛了出来,让她逮着了空子……”
“黑寡妇”眼里啃着泪花,可怜巴巴地望着魔鬼,抽抽搭搭地道:“没有机会我们就不能创造一个机会吗?想来这世上哪有能难倒你的事呢?就看你往不往这上动心思了……”说着说着,又哭起来了。
魔鬼见蜘蛛精步步紧逼,推也推不掉,躲也躲不掉地。心想,早走晚歇着,要办的事终究是要办的,早办总比晚办强,便一口答应下来。蜘蛛精破涕为笑,又是秧歌又是屁地与魔鬼轱辘到了一起。
魔鬼正对海魔不满呢,心想我一眼盯不到,你就不玩活,这哪是诚心诚意合伙做“生意”的态度啊!这回他要亲自出马,看其还敢偷奸耍滑使鬼不?他不能白白地喂着一头不为自己拉磨的驴,也不会白白地养着一只不为自己下蛋的鸡——你若是不能再为他创造价值了,他会毫不留情地把你脖子抹了的。
高米尔找到海魔,对鬼头说:“上几天孩子们的那件事,多亏道友了。我这有伤在身,若是没有道友,孩子们只会默默地流泪,默默地受着委屈,上哪去说理去呢?”
海魔也学会了虚头巴脑的那一套,摇晃着大脑袋:“这没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你我现在是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那会让人笑话的……”
魔鬼点点头,心想还是不错的,没有忘记自己是干什么吃的。可就是表里不一,说一套做一套,不往实打实的那条路子上走。便对海鬼说:“我被白脸狼抛弃了,你如今也被她给抛弃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我也算是同病相怜的难兄难弟。她给我造成的痛苦,丝毫不比给你造成的小,她是你我共同的仇敌。你与她在一起生活了蛮长时间,也是了解她的。望道友趁眼下没事,外出找一找,等我的伤好了后,与你联手对付她们。”
海魔挺高兴,心想,只要有付出,肯定就会获得相应的回报。高米尔这是因为自己上次为他孩子出了气,便想起自己与他合伙联盟的目的了。如此讲信义,重感情的人,为数不多了。也怪不得妹妹们一个接着一个地硬往他怀里钻,死皮赖脸地粘着不放。便带着蜥精满山去找,从此也让妖女把他法器的秘诀套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