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米尔是个啥样的人?被炸了又炸的老油条了,反手就把蝎精与白狐精叫来了,开始忽忽悠悠地进行了战前动员。把脸上抹上了“粉”,擦上了“油”,拿出讲究大量人的那种极为慷慨的姿态,对两个说:“当初听那贼猴子说,两个妹妹被耶和华孩子给害了。我当时有点不太相信的,谁又没有亲眼所见,他怎么会就那么容易得手呢?可看两个道友寂寞难挨的样子,我这心里跟着不好受。于是,便忍疼割爱地把两个虎妞送与了他们,并有言在先,如果哪一天找到了两个妹妹,就得把虎妞还给我——毕竟她们都是我身边的人,都是花骨朵一样的妙龄女孩子,我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咬牙让给他们的。”魔鬼说得像真事一样,声音显得有些悲愤,“旱道友仙逝了,我也就不提了。可这火鬼与大虎妞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说不上产生了哪门子狗猪一样的感情,谁也分不开谁了。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地就把大虎妞带走了,这本身就是不对的,也是极不道德的。而今两个妹妹找到那鬼东西,没良心的不但不认了,还找了个天杀的借口,说我与她们有染。你们说说看,这是哪与哪啊?话又打哪说起呢?完全是在那里自说自话吗,完全是在毫无根据地攀诬我吗,是往我身上抹粪地要陷我于不仁不义吗!”
高米尔肩膀头直扇乎,忿忿地喘着粗气,显然恼羞成怒地气愤到了顶点。黄黄的狐狸眼睛瞪得溜圆,把脖子梗梗着:“贼猴子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说谎骗我。这个家伙不地道,我们都被他给骗了。想我也对他不错啊,把留着蜜淌着油的地方,交由他来管理。可他得到干巴鬼的宝物后,就再也不回来了,到今天都没个影子。想来其含有不臣之心已经很久了,我没有及时发现,你们也没有及时察觉,就这样被他给骗了。”把双手舞动了起来,这是他一贯的愤怒动作,“想这火鬼更是可恨,我好酒好菜地供着他,又把心爱的女人送给了他。可这鬼东西不知道感恩,更加不知道知恩图报,反而还弄出这一出来反咬了我一口。如此这般地对我,真是天理难容啊!”一脸愁苦地望着两个妖女,显得极其委屈与伤感。
火魔、旱魔以前对得住蝎精,给其做过些事情,她不便说什么,两边都不得罪地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不信舌头能把腮帮子捅个窟窿。他愿意说就让他说去,愿意讲就让他讲去,你还是你,他还是他,谁也不能把谁怎么着了。”“可是影响不好啊,我的一贯的好名声,怎么能经得起鬼东西这般舞弄呢?”高米尔仍然很是气愤地说。
白狐精的态度就与蝎精大不一样,听后马上就有了反应:“我不同意蝎妹妹的说法,大虎妞背叛了大王,跟着火鬼跑了,应该碎尸万段。不然的话,其他别人跟着学起来,把我们的这只队伍搞散花了,该怎么办呢?那火鬼我们大家都是看到的,大王桌上桌下又是被窝里地如此对他。可这丧尽天良的东西,却黑白不念地恩将仇报。像他这种不仁不义的无耻之人,不适当地给点惩罚,这心里窝着的愤恨怎么能平啊?”
这正合高米尔的心意,听后点点头:“就在上两天,我还亲自去看望了他,这个你们也知道,都同我一起去了。我一再地给他道不是,一再地劝他跟我回来,就是这样掏心掏肺地对他,他还这般地对我。完全不把我对他的友谊当成一回事了,拿出来个无情无义对待我,并把我送给他的友谊无情地摔在地上,肆意地进行着践踏,你说可气不可气?这谁又能受得了啊?”用期盼的眼神望着白狐精,想让她再狠狠地垫几句恶言,好为出师寻求更加充分的理由与借口
妖女不愧与其同宗同类,深知其心中所想。把嘴一翻,眼睛一瞪:“虽然大王不是那种把友谊强行捆绑给人家的不道德的人,可任何一个有点良心的人,都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尊敬和鄙视都是相互的。既不存在一味尊敬地对待别人,而换来的却是人家对你的越来越鄙视;也不存在一贯地给人家以鄙视,却越来越受到人家的尊敬。礼尚往来的道理告诉我们,付出多少就得收获多少,我给了别人什么,就应该获得相应的什么——付出了友谊,就应该得到相应的友谊。”
这些话都说到高米尔心坎里了,他拍掌大叫道:“就是,就是。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一切都是他逼的,这也怪不得我了,虽然我是一个极其注重感情念旧的人,但也不得不破‘朋友交了不弃,弃了也就不交’的这个规则了。”于是,带上蝎精,白狐精,大肚子老鼠来找火魔。
他们按照两个妖女描绘的路径,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火魔。
鬼头没跑没颠,就等着他前来登门呢。心想,既然所有的事,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了,我也用不着藏着躲着了,你理亏地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看还能怎么样地为自己辩解。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挺美,还挺理直气壮的,可人家高米尔不理他,指着大虎妞发难了:“我是出于对鬼头的可怜,出于对你的信任,才好心好意地成全了你们。要是你铁心跟定了他,我也能理解。可你却与鬼头一再地躲着我,合起伙来欺骗我,意想脱离我的掌控,这是对我明目张胆的背叛,你可知罪吗?”
火魔见高米尔拿大虎妞说事,想以好里好面解决问题的态度,息事宁人地把高米尔的嘴堵住算了,便对他说:“不要总是指责别人怎么怎么的,关键是要看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有一味地欺骗人家,而不许人家反抗的道理吗?有一味地受到别人的欺骗,而总是默默无声无息地忍受,一点都不知道反抗的人吗?虎妞这样你受不了了,蜈蚣精那样我就能受得了了吗?我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也得明明白白地懂得一件事情,虎妞现今是我的女人,当然她要跟着我,我走到哪里她就得跟到哪里,就像那两个贱货跟定了你一样。”
火魔这话明明是指着蜘蛛精与蜈蚣精说的,可没有表达明白,矬着面前说了短话地让在场的蝎精与白狐精听着有点嗔心了,以为指的是她们。脸上瞬间都变了颜色,瞪着眼睛怒视着火鬼,嘴唇颤抖着都想反唇相讥。
白狐精那张白刷刷的脸,更加地没了血色,龇着牙朝火魔说:“你不要在这里指桑骂槐的,别当我们听不懂,哪个又不是傻子苶子。我们跟高道友,是因为他管我们住,管我们吃。起码的一点,说明我们还是有血有肉有良心的人,不像某些个,良心都被狗给叼走了。认为人家供他吃住都是应该的,临了把屁股一拍,连个动静都没放出一个,就像鬼一样都没影了。我想啊,天底下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除了你恐怕再也不会找出第二个来了。”
火魔听妖女话中带刺,夹枪带棒都是朝着他来的,不由得大怒,指着白狐精说:“你这可恶的臭婊的子,除了与高米尔粘粘糊糊地苟合外,还懂得个球啊?”
白狐精见鬼头出言不逊,“嗷”地一声跳起来,那张白脸好像涂上了一层锅底灰,长鸣一声,就把冰鬼的法器抛了过来。
鬼头知道这东西的厉害,扯着大虎妞急急躲闪。飞到一个山顶上,发出火蛇、火鸟等火兽来烧高米尔一帮人。同时,又把旱魔的法器拿出来,当头就照。
高米尔等一边躲着火魔发出来的火兽,一边还得防着,怕被旱魔的法器晃着。不一时,便都有些发喘了,汗呼呼地往外直冒。
蝎精忙把沙塔拿出来,扬起漫天的毒沙,可人家那些火兽丝毫不惧。忙活了半天,那些东西还是照样地飞来舞去。
高米尔一看不行,也抛出了自己的法器,到处飞舞着去裹那些火兽。可火魔不停地往外发,你裹的哪有他发的快啊!也忙活得通身汗津津的,散发出阵阵的狐骚臭气。
魔鬼灵机一动,计上心头,干脆用法器去裹大虎妞。这回鬼头着急了,马上把虎妞护住,拉着就走。发的火兽也渐渐地少了,晃的那旱鬼的法器也没规律了。一个没注意,让白狐精得了手,被其用冰魔的法器扣在了下面。
火魔顿时觉得冷飕飕地,被寒气层层地包围住了,忙用旱魔的法器烘烤地面,挖个洞带着虎妞逃了。出来后,没有去找高米尔纠缠,寻了个新的去处安下身来。抱定惹不起躲得起的态度,每日深居简出,尽量不去招惹麻烦。他的想法就是,和虎妞过那种朝夕相伴、与世无争的隐居生活。想法很是不错,可就是太过天真,太过于不切实际了。残酷的现实,能让他如愿以偿吗?你不想高米尔了,不等于他不想你啊!你不想去招惹他了,可不等于他不来招惹你啊!被他惦记上的人,能让你消消停停地过那种双宿双飞的好日子吗?一旦沾上了他,你是想甩都甩不掉啊,更是别想轻手利脚地脱身了。他会让你藏无可藏,躲无可躲,直到你跑细了腿,累折了腰,筋疲力尽地再也动不了了。就上前掐住你的脖子,用脚踩住你的双手,剥去你的皮,抽去你的筋,烀熟了放辣椒炒着吃——让你好好尝尝他的手法——不管你是谁,只要是沾上了魔鬼高米尔,那就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