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下复杂多变的局面,大华把十二个兄弟姐妹聚起来,共同研究一下应对的策略。他首先发言道:“如今农民的粮价,涨是涨上去了,可各种商品也都跟着涨价了。上段时间,被烧毁的炼油厂和煤矿,是魔鬼报复没涨价的能源企业,是想逼迫其涨价,跟着他的脉搏跳动。这样一来,农民们粮食涨价的那点收入,又被无情地拿走了,原地没动地等于零啊!大家好好研究一下,如何才能破解眼下的这种困局呢?”
娜娜接着说道:“据我了解,魔鬼的孩子们如今都搞垄断经营了,而不少平民百姓也跟着学起来。魔鬼孩子涨价,他们也就跟着涨价。有时候,你不涨也不行啊,举个例子吧。你生产某样东西,需要不少原材料,而那些东西又得从其他别人手里进货。如果人家涨价了,你生产出来的东西,水涨船高地也得涨价,要不你就得倒闭。这是一环扣一环的,只要其中有一个环节涨价了,最终那东西价钱肯定要涨上去的。”
娜娜刚说完,大力牛就瞪着他那双铃铛一般的眼珠子,咻咻地喘着粗气,用闷雷般的声音说道:“这还不简单,我们就抓最原始涨价的那个环节,枪打出头鸟地谁不服就拿谁开刀,镇不住他们可算了。”
伶俐鸡听了,憋不住笑出声来,仰着头走到大力牛的眼前,张开刀子般的那张嘴,用银铃般的声音说:“你就知道开刀开刀的,就不能动动脑子。我们还没有动魔鬼孩子呢,就是劝说了一些有良知的企业,叫不跟风涨价,便遭到了他的报复。如果像你说的那般弄来,还下得了地啊!你这不是让百姓安安稳稳地过踏实日子,而是把他们往火山上赶受苦受难去啊!”
大力牛有些不高兴,撅嘴膀腮气囊囊地道:“那就毫不作为地干忍着吗?就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地闹下去吗?”望着伶俐鸡盛气凌人的样子,更加生气,“就你聪明,就你伶俐,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上好的法子?”
忠义狗煽动了两下鼻翅,站在大力牛一边,帮他说话了:“事情的起因都是由魔鬼引起的,他的孩子就是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帮凶。我想啊,倒不如把那些狐狸崽子全都杀光算了,到时世界也太平了,人与人之间也都和平共处了……”
伶俐鸡知道两个亲近,是一伙的。哼了一声,撅着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再也不理他们了。
大华出来打圆场,朗声说道:“不要互相怄气,这样不利于有效地解决问题。我知道这其中少不了魔鬼孩子的参与,可他们没有太大罪过,不是杀人放火穷凶极恶的那种。不要因为他们是魔鬼的孩子,我们就不分青红皂白地一律严惩,这般不可以。我们的目的,是惩办那些罪大恶极的,教育那些小来小去的。等把魔鬼擒住后,没人给他们撑腰了,就算想搞点什么名堂出来,也是有那贼心没那贼胆了。”
聪明猴不停地嘎巴嘴,好像嚼着什么东西,探头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见没人吱声了,他揉了两下鼻子开腔了:“还有一个问题很是棘手啊,你们知道吗?现在的假货遍地都是。如果农民们,用汗珠子掉地下拽成八半、一锄头一锄头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货真价实的粮食,换来的要是涨了价的假货,那该是一种怎样的悲哀啊!”他嘟嘟囔囔地边说着边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还一边不停地往嘴里扔东西。
遁地鼠把牙咬得直响,东张西顾了两眼,开始吵嚷开了:“像这些到处造假的狐狸崽子,必须严办,否则社会哪有公平公正了?”
胖胖猪发表了意见,慢慢吞吞、粗声大气地说:“我完全赞同遁地鼠的看法,可有一样啊,现今造假的不光是魔鬼的孩子,全社会所有人都在造假了。”
翻江龙用雷鸣般的声音插话道:“想这造假的比那涨价的还要可恶。如果明明知道自己的是假货,他还睁着眼睛一通乱涨,就更加可恶了——这就是在割老百姓的肉吃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热闹闹。因为近来火鬼作恶,而总是有虎妞相助,飞天虎便一直没有发言。乖乖兔与嘟嘟羊属于温柔贤淑的那种,也一直没有做声,只是悄悄地在一旁看热闹。
千里马激动地站起来,瞪着那双炯炯发亮的大眼睛,红着脸狠狠地打了两个响鼻。大家都齐刷刷把脸转过来,眼光也全都聚在了他的身上。只见千里马在地上走动了起来,每一脚落地,都会传出趵趵的声音。他用一只榔头般大小的拳头,击打另一只伸开地如同蒲扇一般的手掌,用响亮的声音说:“乱涨价可恨,造假更是可恨!”大家都认为他会有一番不同一般的见解,没想到就整出这么两句来。
出洞蟒把眼镜架子往上推了推,悠悠地说道:“造假的不严惩不行啊,要么社会就失去公平公正了。”
娜娜见大家高一声低一声地谁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就笑着向在场的打了个手势。顿时鸦雀无闻,谁都不说了。娜娜用甜润柔和的声音对大家道:“刚刚我也听了你们的讲话,虽然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可都没有说出解决问题的法子来。不如听听我的想法,看看成熟不成熟?”
大家又把眼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娜娜。一直没有发言的乖乖兔与嘟嘟羊,都催促着让娜娜快讲。娜娜便说:“造假的我们必须严惩,没收非法所得不说,还得让他倾家荡产,再也不敢去碰那个东西。对于涨物价的这个问题,我们是不是就把没收上来的钱,按照补贴的形势,发放到农民们手里。不够的,上帝钱袋里的东西,可是取之不竭的,留着它干什么呢?”
娜娜的想法,大家无不赞同,觉得甚是可行。大华就对娜娜说:“这个事情就由你去做吧,虽然此法治标不治本,但就眼下而言,也不失为一个上好的权宜之计。”环视了一下在场的各位,“接下来,大家多多关注造假制假的事,露头就处理,不要手软。一定把他们的非法所得全部掏光,再补贴给农民。触犯法律的,就送到当地政府机关去。”
散会后,大华又叫飞人到各地去,吩咐二十四个随从,在各自管辖的地方,好好地宣经**,叫百姓们不要坑人害人,不要跟着魔鬼孩子去学坏。
大华他们光考虑了农民,却把工人忘在了一边。他们也要吃粮食啊,也要养儿养女地维持生活啊。什么都在涨价,就是工资不涨,像被架在了火上烤着,备受煎熬地受不了了。他们靠的就是一双手,靠这双手干活吃饭,除此便一无所有了。在拼死拼活都填不饱肚子的情况下,不得不学起了高米尔孩子的那一套,你工资不给到位,我干脆就不干活——开始了大范围的罢工。于是,汽车停运了,飞机停飞了,轮船停航了,矿山停采了,工厂停工了……
高米尔派人到处进行镇压,和大华的手下发生了不少冲突。于是,大华又加大了对魔鬼孩子的打击力度,把从他们身上收缴上来的钱,再反补给工人。
魔鬼心想,这样下去,孩子们并没有得到什么便宜。你涨价涨得越猛,人家拿去的也就越多,最后还等于零。于是,就告诉孩子们,差一不二就行了,见好就收吧。眼下你斗不过人家,只能吃哑巴亏地忍着点。
现今的社会,就像一个得了重病的人。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来的时候迅猛,去的时候却是个慢功夫。有一些疙疙瘩瘩的地方,大华的补贴还没到位,而魔鬼孩子一再猛涨地还不肯让步。于是,工人与魔鬼的孩子们就发生了冲突,且越演越烈。
黑嘴巴黄鼠狼管辖的那个区域,闹得最为凶势。这可是个流油和淌蜜的地方,原来是那贼猴子掌管。自从其背叛了魔鬼后,便换成了这货。他上回用毒饼坑害不种粮的农民,虽然不乏创意,也受到了高米尔的奖赏。可却因此而闯了祸,后来演化的这些,都是从那而来的。眼下工人们又闹个不休了,这是在给他火上浇油。心想,越是满地淌蜜流油的地方,就越是麻烦不断,看来好地方的大老爷不好当啊!同时,他心里也明白,高米尔上次虽然奖赏了他,但后来心里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能不能认为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都没场说去。如果这次再处理不明白,来个二气归一,认为自己“能请神不能送神”地再给个麻雷子吃,可就够自己喘的了。
妖兽彻底坐不住了,他要给高米尔一个交代,杀掉了几个带头罢工的工人。以为这样可以杀鸡儆猴,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可万没想到,长期被压榨的工人们,在贫困线上经年累月地挣扎着,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对于他们来说,生与死好像都没什么区别了。苦难的生活,把他们折磨得有些麻木了,对死亡不那么敏感地具有常人所有的抵触情绪了,好像还产生了某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向往。觉得生就如同被风吹来,而死就好像让风吹走了一样。
当一个人生不如死,把生看成是一种活受罪的苦难,把死看成是一种快乐的解脱时,当一个人生不如死,在不断增温加火的沸水中被热煮,煎熬着面对随时随地都可能被饿死的残酷现状时,是对生的渴望更大一些,还是对死的向往更多一些呢?是用轰轰烈烈的死,去换取体体面面的更大生存空间为好呢,还是用苟延残喘的活着,毫无盼头地去面对一点希望都没有的渺茫好呢?我想这个问题,没有亲身经历苦难的人,是没有资格回答的。
妖兽的行为,更加地激起了百姓的怒火,情绪失去了控制。愤怒到了极点的成千上万的民众,就像打开闸门的洪水,局面越来越乱了。
再次捅了马蜂窝的”黑嘴巴“,干脆从幕后跳到了前台,实施了大恐怖,大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