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空气口的格栅轻微移动的声音,紧接着一根自制的铁物件,从打开的格栅口里伸了下来,这根东西的头部竟然还有一个爪子,只见这个爪子向潇新宇挂在衣帽架上的衣服伸了过去。
潇新宇大惊,这个贼玩的太特么的专业了吧,相比起来后世的那些西疆贼也太业余了,潇新宇这时候开始好奇的观起这个贼的表演了,白天的时候潇新宇已经把兜里的钱给放进拉杆箱了,为了演戏演得逼真,潇新宇这家伙费心费力的裁了不少白纸出来,并且在上面做了记号,这下子可以派上用场了。
这个贼做的也够绝户的,连潇新宇的衣服也一起偷了,潇新宇等着贼把东西拿走,那个贼竟然还有时间把格栅的螺丝给拧上,然后才往列车前进的相反方向爬了回去。潇新宇这时候起身了,为了不打搅另外三人休息,潇新宇自己偷偷的打开包厢的们,然后拿着一把锁把包厢门给反锁上,之后潇新宇就溜了出去,潇新宇可不想中了人家调虎离山之计。
贼在天花板上爬,潇新宇在地面上走,怎么说潇新宇的速度都要快过那个大贼。潇新宇来到了这节车厢的尾端,找到了厕所的门,一个个的拧开,结果有一间厕所的门是从里面反锁上的,潇新宇知道这就是大贼进入天花板的通道,奇怪的是另外两个贼没有现身,样子他们绝对不是一伙的。这下潇新宇放心了。
潇新宇就等在门口,准备给大贼来个守株待兔,一会功夫,大贼爬回了这间厕所,潇新宇把耳朵贴近门板,倾听里面的动静,“通”的一声,明显有人从高处跳下,接着是好长的一会悉悉索索的声音。
过了一会只听见里面传来了破口大骂的声音,“马勒戈壁的,明明见那小子从衣服里掏钱出来的,怎么变成了一堆白纸。”
潇新宇躲在外面偷笑,又过了一会,里面传来开门的声音,潇新宇赶紧闪往一边,等着那个大贼出来,那个大贼警惕性挺高的,没有把门开全,把门开了一条缝,先往自己的左边了,没有发现异常,但是当他转过脸来,见了潇新宇的时候,那双三角眼瞪得跟牛眼似得,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潇新宇用力的把门往里面一推,直接把那个大贼给顶在了门背后,潇新宇手上的力气有多大,估计只有大贼自己才清楚。
潇新宇闪身进了厕所,直接拿手掐住大贼的脖子,顺手把门给带上,这下子大贼在厕所的灯光下原形毕露,原来正是那位盯了自己大半天的那个中年人,他的作案工具还在一边躺着呢。
那个大贼被潇新宇掐的差点没背过气去,潇新宇着大贼直翻白眼,手上稍微松了松劲,那个贼就好像躺在河边快要死掉的鱼,忽然被人给扔回河里的感觉,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潇新宇紧盯着对方浑浊的三角眼问道:“说,你是哪里人,多大年纪,家住哪里,家里都有什么人,结婚没有,有老婆孩子没有?为什么好好的却出来做贼?”。
潇新宇连珠炮似得发问,就是不想给对方编瞎话的机会,这个老贼也不开口,嘴里啊啊啊的竟然装起了哑巴,潇新宇那个气啊!刚才谁特么的在里面骂人,现在竟然敢装哑巴,你奶~奶的,潇新宇用自己空出的那只手快速的比划了一个手势,哑语里面骂人的话。
潇新宇前世做过一段时间义工,专门负责跟真哑巴,假哑巴打交到的,这些事情难不住他,这下子大贼傻眼了,自己打了一辈子雁,临老却栽在一个毛孩子手上,那种巨大的心里落差,几乎要把他打击的崩溃了。
潇新宇还不准备放过他,挪揄道:“刚才你躲在厕所里骂我,骂的爽不爽啊?”。说着还拿手拍拍大贼的脸,大贼现在的表情都快哭了,自己活这么大,多大的风浪没有见过,现在却彻底栽到家了。
潇新宇着大贼的表情,也没有多说什么,顺手拿起大贼的作案工具,竟然是一根中空的无缝钢管,做猎枪用的那种,里面还有一根钢筋,连着一根弹簧,竟然可以上下拉动的,钢筋的另外一端正好连着前面的爪子。
潇新宇直接拿手,把连着钢筋的无缝钢管给拧成了麻花,接着“哐嘡”一声把那个变了形的作案工具给丢在了地上,然后松开那个大贼说道:“你如果还想和小爷练练,咱随时奉陪,怎么样啊?大叔!”
大贼的心里防线这时候彻底崩溃了,“小哥你不会是便衣吧?”大贼问道,潇新宇用手点点大贼的鼻子,反问道:“你特么猪头啊,见过我这么年轻的便衣没有?”大贼也是被潇新宇给吓糊涂了,问了一个笨笨的问题。
大贼继续说道:“小哥的身手实在是太好了,我活这么大,就是少林寺里面的高僧也没有你的身手好。”潇新宇撇撇嘴,说道“你少拍马屁,我刚才问你的话给我如实交代,敢说一句谎话,你信不信我废了你?”。
潇新宇一瞪眼到是把大贼吓的够呛,连说不敢,接着开始一五一十的给潇新宇交代问题,潇新宇也仔细的聆听着。
根据这位大贼的描述,他竟然还是有传承的职业老贼,他自称姓马,叫马明,他自己是中原省周口县人,解放前跟随家人逃难,去到了河西省省会古城市,由于生计没有着落,父母亲先后病死,结果被一个职业老贼收养,等他懂事的时候,老贼开始教给他各种盗窃的技巧,不过还没有等他学会全部功夫,老贼被政府给抓起来,判了死刑。
于是他又成为了孤儿,由于是做职业贼,学习哑语是必须的,就是为了防备被抓,一般人即使是被偷了,抓住他也没有用,很少有人懂哑语的,一般情况下,人们也都比较同情残疾人,通常不会对他们下狠手,所以很多情况下他都可以化险为夷,而且那时候派出所的人一般也不懂哑语,在无法沟通的情况下,往往是把他们扔到民政局哪里了事。这家伙也得以屡次化险为夷。
根据他的说法,他们职业贼一般入门之后就不会娶妻生子,他听他师傅讲,在解放前,一般像他们这类人,假如有生理需要,都是去窑子里面解决个人需要的,解放后,职业的妓~女都被政府给取缔了,他自己也是在河西省勾搭上了一个寡妇,自己不出来作案的时候,一般会住在寡妇的家里,那个寡妇也是自己一个人生活,并没有子女。
潇新宇接着问道:“你活到这么大就一直干这行?”大贼摇头说道:“解放后不久,政府曾经给自己安排过工作,可是因为自己在派出所留有案底,厂子里的人都歧视自己,不愿意和自己交往,没事老把贼字挂在嘴上,厂子里只要有盗窃案发生,大家就会把责任推在他的身上,自己刚进厂的时候只有十来岁,干的是学徒工,只要是个人就会拿他出气,他自己忍气吞声的干了几年下来,一直在憋着。到他年纪大了之后,有一回他们的车间主任又冤枉他偷东西,他一怒之下,把车间主任给打残废了,被判了十几年的有期徒刑”。
“他也是才被放出来不久,因为在当地很多人都认识自己,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跑出来流窜作案的,结果还没有舒服多长时间,就被潇新宇给抓了个正着”。
大贼的遭遇也是潇新宇一直思考的问题,先前伍学军抢劫自己,被自己摆平了,现在又遇到大贼这样的事情,这其实就是个零和游戏。永远没有胜者。
假如做贼的得手了,受损失的人就要倒霉,如果他们被抓,盗窃罪又不至于被判死刑,把他们关一段时间还得放出来,这些人又不具备其他的生存技能,结果还得靠偷东西为生,这事情就是个死结。不停的有人遭受损失,也不停的有贼被抓。结果还是没有解决问题。这是一个没有赢家的游戏。
潇新宇一直在想,怎么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既然政府没有办法做好这个事情,那就只有自己出手了,如果能找到一种行之有效的办法,也算是一件功德,毕竟没有人愿意天生就做贼的,自己在古城的这帮子手下,如果没有遇到潇新宇,他们的结局也不会比眼前这个马明好上多少。
潇新宇现在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能不能自己成立一个组织或者是基金会,专门来安排这些人的就业问题,这类人如果愿意去做正当事情的,就想办法给他们安排事情做,只要他们所做的事情能够体现出他们的自身价值,并且使他们不受歧视的,从事他们自己喜欢的职业,那样他们就不会冒着被抓,被打,被判刑,甚至需要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作为赌注,才能获得收益的游戏规则里面去。
潇新宇自身并不是万能的,他也没有想到过,要让全国的这类人都走上正途,但是起码在自己能够到,遇到,甚至影响到的范围内,不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就好。为此潇新宇决定先把马明收到自己的身边再说,多一个人也不至于把自己给吃穷了,把马明送到乘警哪里固然可以让自己减少麻烦,但是潇新宇的个性决定了他的形式风格,他压根就不是一个害怕麻烦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