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溪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梦里全是刚才脑海中出现的场景。她不会怀疑五岁那年所经历事情的真假,更加不会怀疑刚才自己回忆起来的事情的真假,因为那是真实发生过的。
所有的事情,历历在目,好像就在昨天。
这么多年的痛苦,这么多年的孤独,这么多年的流浪,她不知道自己痛苦的根源。如今全部知晓了之后,却陷入了一个更加混沌的困境中。
她狠狠地捏住冰凉的匕首,眼中一片深沉的痛苦和怨恨,还有无尽的悲痛。
那种撕心裂肺一般的彻骨之痛,几乎让她不能呼吸。她不敢再闭上眼睛,害怕自己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以前的场景。
风雨交加的夜晚,温热血腥的鲜血,母亲痛苦绝望的哀求,还有那女人扭曲的脸。还有五年的东南亚生活,那受尽屈辱,以至于让母亲无法在承受,甚至不惜丢下她,丢下她一个人在世上,无依无靠的生活。
她隐忍地闭上了眼睛,将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
楼下似乎传来脚步声,原本很轻很远,听得不是很清楚,接着,那脚步声便渐渐地靠近,直到停在了门口。
言溪愣了愣,眼中陡然闪过一丝狠辣和绝然,立刻从床上起来,慢慢的靠近门。手中的匕首握得紧紧地,甚至不带一丝颤抖,那冰凉的触感仿佛能带给她清醒和勇气一般,让她一步一步的慢慢靠近门口。
没有穿鞋的脚落地无声,柔软的地毯也会吸没所有的脚步声,门外的人,也许根本就听不见任何的声音。而她,也是屏住呼吸,警惕提到了最高。
最终,门被打开,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言溪猛地对着那人的胸口,举刀狠狠地往前一刺!
冰凉的匕首刺入**的声音,再加上男人的痛呼声,温热的血液顺着匕首滑到言溪的手上。她低着头,没有看清此时男人到底是什么表情,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隐痛和绝然,却握住匕首,丝毫没有放松。
“言溪?”莫寒惊讶而无法置信地看着此时站在他身前,将匕首刺入他胸口的言溪,心口撕裂一般的痛,怎么都比不上心中崩溃坍塌的痛楚。他忍不住愤怒地伸手,狠狠地抓住言溪的肩膀!
为什么!为什么!她难道就这么地恨他!恨到恨不得杀了他!
颤抖的手力量巨大,狠狠地将言溪的肩膀抓住,一双赤红的眼睛带着愤怒和怨恨,死死的盯着言溪!而看到言溪的脸时,那双愤怒而愤恨的眼睛明显一愣,一瞬间充满了茫然和不解。
闭着的?言溪的眼睛是闭着的,他惊愕地看着此时站在他面前,闭着眼睛,却握住刺入他胸口匕首的言溪,有几分不明所以,但是也有几分明了和猜疑。
他试探着忍住疼痛,呼喊着她的名字,“言溪?言溪?”
没有回应,也没有反应……他便试探着将言溪的手拨开,那匕首在他的胸口刺下深深地伤口,血顺着他干净的衣服缓缓地流下,晕湿一片。
言溪被他放开,手也被他拿开,仍旧闭着眼睛,仿佛在睡觉一般。然后她似乎愣了愣,自己又慢慢地转身,迷迷糊糊地走着。
莫寒捂住胸口,跟上她,发现她的眼睛一直闭着,并且,丝毫没有阻碍困难的走回床上,自己躺下,继续睡觉,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梦游?
难道从刚才他进门开始,到现在,言溪都是在梦游?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刺伤了他。
他疑惑地看着言溪,看着她沉静的睡颜,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还有她眉头紧蹙的样子,目光沉沉,猜不透那眼中的情绪,到底是有着怎样无穷无尽的深,仿佛根本就看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