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雅的檀香味飘散在华丽的宫殿里,珠帘画壁,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正垂眼安眠在床榻之上。
大门敞开,一个盘着丫鬟发髻的女子走了进来。
“主子,你别怪我,你大势已去,我跟着你也不会有好结果,还不如成就我的将来。”婢女说着,手持着一根银针,朝着床上的女子走来,接着就要把银针插入女子头顶的穴位。
就在这个时候,沉睡的女子动了,一只纤纤素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婢女一个哆嗦,手中的银针差点掉落在了地上。
“祁碧!”顾烟华幽幽醒来,之前朦胧间没有听清祁碧说什么,但是一睁眼,就看到了这个婢女,她也愣了一下。
自己不是死了吗,怎么醒来了……
还有祁碧,她不是背叛了自己成了蒋柔的人了吗?
顾烟华下意识的,要给祁碧一个巴掌,而就在与此同时,有个人推门进来,待她看清来者的容貌,顿时惊讶不已,手停滞在了半空。
似笑非笑的眼眸,迤逦淡雅的宫装,华贵中透着庄严,那慈爱的笑容天下间再难找出一模一样的!
怎么会……段景澜篡位那日,在得知弟弟死后,母亲在血泊中指责了他的罪行以后,便悻然的从高台上纵身一跃,她当时还飞奔了过去查看,根本就是无力回天了,为何此刻却出现在自己眼前!
这里该不会是阴间吧!
祁碧还以为顾烟华没有注意她手里的银针,便一屯袖子,立即收了起来。她装作无事,面带笑意地看着顺德皇后:“娘娘,您为何独自一人过来,怎么不见得辛姑姑?”
哪只顺德皇后早已看清了祁碧藏银针的动作,她抿了抿唇,道:“她一早陪着太子去太后那里了,我自己在宫中难免闷得慌,便过来看看华儿。”
说话间,人已经走近了。
此时虽然天已经渐亮,但殿里点着的灯没有灭,下意识的,顾烟华看了一眼她的脚下,乜斜的影子被灯光映衬在理石的地面上,按说鬼是不可能有影子的,这么说眼前的母后是个大活人,自己也没有死……
“听说蒋婕妤得皇上恩宠,一夜间进位到了贵妃,这等殊荣真是难得,你去库房选一样礼物送去昭阳宫,若是这时本宫不叫人去道贺,会给别人留下话柄!”见女儿无恙,顺德皇后和颜悦色地对一旁的祁碧吩咐道。
望着祁碧离去的身影,顺德皇后温婉的笑容瞬间冷淡下来:“母后早叫你提防着祁碧这丫头,你偏偏不肯,好在刚才母后来的及时,不然你的性命休矣。”
“母后……”弱弱地念出这一声,看到母后温和的握住了自己的手,那一脸关心的表情,顾烟华糊涂了。
母后口中的蒋婕妤一定就是蒋柔,一夜间进位到了贵妃,还有刚才的一幕……这不是两年前发生过的事情吗?那时候段景澜没有篡位,父王没有被毒死,母后和弟弟都健在!
莫非……真是上天怜悯,让一切重新开始了?
“母后,蒋婕妤入宫才多久,就进位贵妃之位了?”顾烟华试探地问道。
顺德皇后唉声道,愁眉紧锁:“她不仅依靠狐媚惑主,身后还有太后撑腰,一个贵妃之位怎么能满足她的贪欲!”
听到这里,顾烟华心中有了结果,看来她猜的没错,一切都重新开始了。
记得两年前,自己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被大夫诊出瘟疫,任何人都不敢接近,导致母后失宠,蒋柔又以贵妃的身份夺了凤印,看来这一切皆是蒋柔指使祁碧所为。
一抹光亮忽然闪过,顾烟华急忙起身下地,便要往外走:“母后,快,快带人去御花园的池塘边!不然就晚了!”
顾烟华不顾一切地朝着外面走去,因为她记起,两年前,就是在这一天,聪明伶俐的弟弟不明不白地掉入了御花园的池塘里,因为窒息太久救醒了却变成了痴儿,而段景澜篡位的时候就是打着‘痴儿不能理国’的名号。现在经历了一场生死,她完全明白,这一切都是太后外戚一脉为了篡位使用的毒计。
一双赤脚踩着被露水大打湿的青砖地面,因为心急,她脚下一滑摔倒了,可是顾不得胳膊上的擦伤,爬起来又没命似的朝着御花园跑去。
刚一进院门,就见着池塘边上,一个内侍太监,正伸手要推背对着他看锦鲤的顾饶楼。
“大胆,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