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权势为中心的皇城,这两个字反而有些不伦不类。
“你懂这两个字的意思?”是顾夜阑的声音,唐轻容回头一看,看见东篱斋内的顾夜阑正站在窗边,手执一卷书,却是看着她。
唐轻容静静地看着他,脚下也不动。顾夜阑放下书,淡声道:“既然到了,怎么不进来,反倒站在门口?”
唐轻容有些诧异:“我可以进来吗?”
他温笑着点点头,“为何不可?”
唐轻容淡笑,避而不答,走了进去,说道:“今日王爷不需上朝吗?记得平日这个时辰,我爹都在宫里。”
顾夜阑嘴角轻扬,笑道:“我本无心朝政,何况皇上恩典,准我十日不上早朝。刚才见你似乎懂得这东篱二字的意思?”
唐轻容宛然而笑:“我娘在世时曾教过我。”
“那你可知我为何取了这两个字?”
唐轻容想了片刻,方悠悠而道:“凭南轩以长啸,坐东篱而盈把。”
他眼眸一亮,她继续说:“西风吹帽,东篱携酒,共结欢游。”
他眸子益发深沉,唐轻容接着说:“恰东篱劝插黄花,又南浦催斟绿酒。”
“仆以君风流高士,当能安贫;今作是论,则以东篱为市井,有辱黄花矣。”
讲完,顾夜阑如水双瞳骤然盯着她,忽然笑了起来:“唐大小姐好文采。”
唐轻容亦是一笑,坦然道:“轻容不过是与母亲学过两年,又同父亲学过一些。今日只是在王爷面前班门弄斧了。”
“嗯,是吗?”空气有些凝固,这时顾夜阑忽笑道:“看来容儿的记性不大好,今日是归宁的日子,容儿这身装扮似乎不合礼数。”
唐轻容微微一厄,她的确不知道古代的归宁日是哪一天,听到顾夜阑一说,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她不是不记得,她是根本不知道。
见她不知所措的样子,顾夜阑笑意更深,转身说道:“还不快去换装,我在府外等你。”
唐轻容一听这话,立马跑了开去。这么重要的日子她都不知道。不过,她真心不想去,那个唐缄是假的,唐夫人也不知道为何会忽然得宠,就连弟弟妹妹她都不敢相信了。想起脑海中的情形,她就不敢再去唐府。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可是不去的话,似乎不合规矩,而且也绝对不能让唐府的人知道她知道了一切。
唐轻容默不作声的坐在妆镜前任由采苓为她挽起青丝,本该愉悦的脸上满脸愁容。
采苓不知道她今日为何会愁绪满面,以为她是因为这些日子的委屈,于是笑着哄她:“今天王妃就能回唐府了,少爷一定很高兴见到小姐。小姐今日可要开心一点。”
唐轻容听着她得宽慰有些郁闷,正是因为要回唐府,她才会郁闷,想起真正的唐缄已经死了,又想起他和唐轻容母亲的爱情,觉得有些心痛。
唐轻容是她的前世,那么唐缄和方依初便也是她得父母,想起来也会难过。
采苓还想在劝慰两句,话还未出口,便被轻轻地敲门声打断,碧桃的声音响在门外:“王妃准备好了没有?”
唐轻容开了门,然后随着她一起走到了王府正门。
王府门外,八辆豪华的马车早早等候在门前,数匹马匹停在左右,当先一匹白马良驹上正坐在顾夜阑。
今日的顾夜阑格外俊美威风,即使在满满的人群当中,他的身影依旧如此耀眼,与生俱来的清濯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极为淡薄。
唐轻容领着碧桃采苓上了第一辆马车,刚一踏上车板,忽然脚腕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啊。”的一声惊呼,险些掉下车去。
顾夜阑见此,眉头一皱,飞身上前将唐轻容的身子抱了个满怀。
“你没事吧?疼吗?”他的声音难得温柔,眉间的关切让唐轻容微微愧疚。
她爬上马车,对他笑道:“臣妾没事,王爷不必担心。”顾夜阑微微一皱眉,一跃便坐上了马车内,掀起帘子对着窗外道:“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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