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为什么,她会没穿衣服从王府走出来?她的脚,怎么会受伤?江远洌,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谢子言低下身子,在他耳边大声的喊。
心,如冷针刺入,江远洌混沌的眼睛骤然睁开。
“我和她的事,不要你管!”冷然掷声,江远洌一把将谢子言推开,起身,抹一把嘴上血迹,摇摇晃晃的走远。
“砰!”房间的门被一脚踢开。
穆雨晴一惊,看到了摇摇晃晃走进来的江远洌,“远洌,你怎么了?”
他一步一步靠近,双目幽红,满脸忧伤与阴鸷,沉冷忧郁,只令她感到无尽的冷意,“远洌……啊……王……爷……啊……”她的脖子已被他狠狠扼住,憋红了俊脸,再也说不出话来。
“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给她陪葬吧。”狭长眼眸,冷冰冰盯着穆雨晴渐渐昏暗的眼,与她靠的越近,他恨意越浓。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给他下药,他也不会失控强迫宁初婉做那种事,她也不会在那个时间跑到海边,而,角龙也不会在海边发现她。都是这个女人,害他失去她……不!他还没有失去她,她现在生死不明不是吗?她一定会活下来的,她不会死,不会!
骤然放手,“砰”,他将她摔在地上,转移了视线,再也不愿看她一眼。
是那个女人吗?她死了吗?他的反应,竟然这样强烈,他眼中的哀伤、浑身散发的忧郁气息,无一不说明了,那个女人对他的重要性。嫁过来到现在,虽未曾见他一个热脸,却也是他第一次这样冷然对她,甚至对她动粗,抛下所有情绪,她终是做出一副可怜模样,“远洌,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怎么了?”
“别给我装傻。”江远洌声音如冰,“女人,你以为,你的事,能瞒得过我吗?说,你和宁初婉,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目光忽冷,一提她名,他又觉心痛。
宁初婉是谁?那个女人,不是叫宁燕飞吗?难道,他是为了另一个叫宁初婉的女人才这样,更觉疑惑,她在地上爬起来,一脸不解的看向他,“洌,臣妾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穆雨晴,本王要休了你。”他咬着牙,一字一顿。
字字如刀斩,令她骤然一颤,盈盈双目,已氤氲出泪水,我见犹怜,“王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臣妾?”
她,当朝高官的千金,出于权贵的关系,也出于江父的选择,她嫁了他,虽然知道,他对她没有感情;虽然知道,他娶她为妃,只是利用她得到浩远国的一半兵权;也虽然,他在娶她时,就曾警告过她,他和她永不会有夫妻之实,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他。本以为,日久生情,一切都会好起来,却不想,他竟这样决然的提出要休掉她——为了一个,叫宁初婉的女人。
“如果,不是因为你,她,也不会出事。”江远洌冷冽目光突然逼视向她,哀沉肃杀,满是恨意,“穆雨晴,你如果不做这些,也还不至于,让本王这样讨厌你,等着,本王的休书吧!”他冷然转身,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外走。
“王爷……”眼泪流下,穆雨晴紧紧的攥住拳头,“臣妾是你明媒正娶的妃,当年,万岁也曾下旨赐婚,你不能这样休掉臣妾。”也只能这样了,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就算让他更讨厌她,她也要做。
猛然回头,他凄然冷笑,“穆雨晴,你真的以为本王会有所顾忌吗?女人,你没得选择,你买通杀手杀宁初婉的证据,已经掌握在本王手中,要么滚出王府,要么,你的后半生,就准备在牢狱里渡过吧!”
什么?!穆雨晴彻底呆住。这样说宁初婉就是宁燕飞吧,原来,还是那个女人,泪如雨下,她恨恨掐着手指,原来,那个女人,即使死了,也不会让她好过。
沧然转身,江远洌摇摇晃晃的走出去,孤寂背影,那样令人伤感。
房间里,江远洌站在窗前,大口大口的喝着酒,窗户打开着,外面情景映入眼中,却是模糊。恍惚间,视线里,仿佛,出现了她孱弱的背影,孤立风中,摇摇欲坠,却始终不肯倒下。
原来,他始终,不曾忘掉她,若是,能回到三年前,他还会,那样待她吗?
“啪、啪、啪……”雪白的信鸽倏然飞入窗中。
无精打采的张开手,信鸽便落入江远洌手中,他拆下信鸽腿上的纸条,是苍鹭的字迹:“王爷,我好像看到一个人抱着你前不久让抓的那个女人进了地下酒馆。她身上,好像有血,她一丝不动,好像是死了……”
是,宁初婉吗?为什么她也被抱到了那个酒馆?眼眸一冷,他撕一张纸,用毛笔写下几个字,“现在,马上到王府来接我!”
江远洌放飞了信鸽,立刻起身,去了府院中那处小林,“幻影,跟本王走一趟。”他,要亲自去找她。
偌大房间里正中,竟有一个偌大的池塘,池塘中,几多莲花漂在水上,或是特殊光线的原因,水莲,竟是赤红颜色。
池塘旁,一块样子像床的雪白色长方体上,宁初婉安静的躺在上面,叶翊枫和蓝就站在旁边。
“楼主,她伤的太重,不可能活下来了,除非把她变成……”
“咳咳……”叶翊枫倏然摆手,不让她再说下去,声音黯然,“你,下去吧。”
蓝(祝青岚)却不肯走,眼中,竟是恐惧与哀伤,“楼主,我们还有很多人指望你,请你一定不要……”
叶翊枫再次摆手,轻轻叹息,“下去吧。”
“是,楼主。”终是无奈,蓝退下去,却是不舍。叶翊枫浑身的忧郁,满目的伤楚,怎令她放心的下?这个女人,究竟是谁?为什么,楼主会对她这样关切?
深情望着宁初婉惨白的脸,叶翊枫伸手,轻抚她安静的脸。触手冰冷,她,竟已没有一点生气。她,闭着剪眸,这样雍容,这样沉静,她的眼角,尚残留着那些泪痕,那些伤感,竟也还那样清晰的刻写在幽静脸上,是谁,惹她如此伤心,又是谁,肯对她下此毒手?
“咳……”悲伤潮涌一般袭来,他压抑着胸口剧痛,轻轻抚摸着她额头,“婉,可能听到,我的声音。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说着,叶翊枫轻轻将她扶起来,扶着她垂软的身体端坐在那个类似床的长方体上,然后,他也上了那个长方体,坐在她背后,一手顶在她后背,一手在怀里取把匕首,“嗤”,刺入自己胸口。
血,一瞬间狂涌而出,快速蒸腾,这一刻,竟然变成一个巨大的赤色莲花,将他和宁初婉围在其中。他的手臂上,骤然出现一条红线,沿着他的手臂,涌入宁初婉身体里,她冰冷的身体,渐渐变暖,而,他的身体,却越来越冷。
就以我之血,续你之命,婉,从此以后,让我们的命运,紧紧相连。
眉头痛苦的皱紧,心,越来越痛,然,他全力放在救宁初婉身上,却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压制那种心痛,“咳……”伴随着咳声,鲜血狂涌而出,眼前一黑,他昏倒在宁初婉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