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斤毛只能换一指长的一小块,但也够孩子们舔完整个腊月了。
有了粮食,才能够养些鸡鸭,养大鹅的人家很少,鹅的食量大。
进了腊月,早早便宰上一两只,腌好后挂在屋檐下晾着,让来往的乡邻村友们羡慕的看上两眼,显摆显摆殷实之家该有的豪横。
鸡毛鸭毛晾干了给孩子换糖吃。
今日是腊八节,聚在一起搭伙的同宗有十几个人,大家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这精盐烧的菜可真是好吃,一点苦味都没有。”
掌勺的村妇尝了口菜汤,大声的感叹。
“那是,我们精盐厂出来的盐当然是最好的,厂长说过,这要放在过去啊,这种盐只有富贵人家才能吃得起呢。”
帮着择菜的小伙子应着。
换到糖的孩子们高兴的绕着灶屋撒欢,只为能舔上一口。
闹腾中透着愉悦,忙碌中掺着幸福。
“这挑担郎也不怕冷,最近来的这么勤,谁家还能天天杀鸡宰鹅不成。”
老汉在鞋底上嗑了嗑烟袋锅子,搓着手走了进来。
灶屋暖和,没事的便往这里挤。
另一个小伙子回道。
“阿爷,你不知道,这毛啊,能做羽绒背心,马上要打仗了,小督爷催的急。”
“你咋晓得?!”
“我们厂子里空了条生产线出来,赶做这种羽绒的背心,说穿上后趴在雪地里都没事。但是这鸡毛鸭毛却总是不够。”
老汉听了之后想了一下,问道。
“不是有羊毛衫吗,穿着可暖和了。”
老汉是村长,免费领了一件,给老伴穿着呢。
“阿爷,不一样的,羊毛衫不能沾水,羽绒服就没事,只要不是往水里跳,基本上还是能保暖的。”
烧菜的妇人搭了下腔:“现在的小孩啥都懂,不像我们那时候,真是苦出了黄莲水哟。”
老汉不再说话,只是发着呆。
良久,大喝一声。
“三娃子,把族里的鸡鸭全都宰了,过会儿我回来拿毛。”
丢下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匆匆的出了门。
纺织厂的大门今天被人堵了。
乌泱泱的老百姓手里拎着各式各样的袋子,还有很多直接拎着活鸡活鸭。
匆匆赶来的厂长被这一幕惊到了,赶紧问明情况。
“收了我们的鸭毛吧,我们不要糖。”
活鸡活鸭更是隔着铁门往里面丢。
“肉给战士们吃,毛拿去做衣服。”
丢进去的,潇洒的拍拍手,用下巴朝着众人环视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