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琴跟卢余走了,双影渐行渐远,说不尽的和谐。
慧慧这才关了门,背靠着门边,敛了强壮的淡笑,隐忍地抽泣起来。
郝戈折腾一宿,是真的困得很,却并未睡死过去。早在卢余进门时,他就已经清醒了。
可一想起昨晚,卢余极有可能听到他跟阿绰视频腻歪,又说什么别做出丢男人脸的话,真是可气,才不愿出来一见,就继续躺着没动。
郝戈闻声起来,走到慧慧身边,“你怎么了?还是身体不舒服?等我一下。”
不等慧慧说话,郝戈已去穿好了衣服,过来搂住了慧慧的腰。
“走,去医院!你也真是的,没好利索,就不该出院。来回折腾,累人累己的,何苦呢……”
好一通数落,他竟好意思!
慧慧本已钝痛的心,此刻变得更是凉嗖嗖。她能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开始哆嗦起来,甚至连嘴唇牙齿都在打颤儿。
她伸出无力的手,打掉郝戈搂过来的手,嫌恶地往另一边挪了挪,以保持疏远的距离。
郝戈暗想,昨晚都和好了,今儿怎么又这样了?难道是卢余多嘴?
这疑心的话,他不好意思问出口,反而强撑着,无理强三分。
“好好的,你有发什么神经?是嫌我对你不够爱,还是怨我半夜丢下你?”
慧慧低气压的声音传来,似从牙缝里挤出了生冷的质问。
“郝戈,大半夜的,你去见谁了?”
郝戈心说坏了,仍强作镇定,“见导师啊,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哦,你一定是病糊涂了,忘了,我不怪你。”
真是大言不惭!慧慧忍住想啐他一口的冲动,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往小小的洗手间走去。
“你也来。”
声音不大,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力量。郝戈默默跟了过来。
慧慧环视小小的卫生间,心底的悲伤,似乎沉到了不见尽头的黑洞。
真是讽刺,不久前,这里还是他们爱的乐园。洗手池上方贴着的一面镜子,可映曾经欢愉的双人。今天,怕要鉴出丑恶,映出悲伤。
慧慧的面目有点狰狞,嫌恶地指了指郝戈的右耳后,冷冷地说:“你自己看!想好了,再告诉我,究竟去见了谁?”
郝戈只得去看。镜子内,映出了丰满的唇印,红得似沸腾的热血。
铁证如山,辩无可辩!
郝戈本来心存侥幸,此刻唯余颓然,双手撑着洗手池沿,才不至于像瘫烂泥一样,委坐到冰冷又破旧的地砖上。
“是阿绰,她来找我了……”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慧慧冷笑数声,心几乎干瘪,眼泪也流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