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文闯沉默了许久,最后突然笑了起来。
“我听你们这边小孩调皮后,大人经常骂小孩的一句话就是你个砍脑壳狗日的,意思好像是作死不走活路吧。”
“老癫,你也是个砍脑壳狗日的,但老子喜欢,要得,你说你想怎么搞。”
“但你想好,就算我放着好好日子不过,我抬你,你我就两个人。
你做谁大哥?你要是硬是想过把瘾,那没得事,我现在跪在你床边喊你声大哥,完事了你赶紧的,把嘴闭上。”
文闯出来混的时间比我更早,我则是跟了梁博文一段时间。
他和我都清楚,我说的做大哥不是喊几个人,整天在街上瞎逛。
看见这个中学生没回家,让他过来,拿钱买烟。
看见那个女娃儿漂亮,上去纠缠不清,要这里上手摸摸,哪里上手捏捏。
这就真是二流子小混混了。
要做大哥起码要有自己的生意,不管黑的白的生意,要有来钱的道儿。
如今这个时代,钱才是亲爹。
难不成兄弟出来跟你混社会,抽包烟吃个饭都要自己找钱,为你做事挨刀了还得让他家人自己给他治病。
那除非是遭牛鸡儿抽昏头了。
不然谁跟你混。
“我一直很少用钱,跟梁博文这断时间,他前前后后给了我差不多四千多块钱,加上这次三千,有七千。”
“先做个小生意,再慢慢看有没有什么机会,去……”
我话还没说完,站在我床边的文闯,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老癫,你有没有想到,你现在说不跟梁博文,自己混,即便他和王大祥现在打得难解难分,但他肯定也要先把你办了。”
“六七那些更是这样,你敢出去摇旗呐喊,说你要做大哥,他们就敢你死!”
文闯说的这些,早在我住院的时候我就想过。
我冷笑一声,“王大祥这个老杂种,他能在南城菜市场藏这么多年,不管是林家三兄弟,还是梁博文都小看了他。”
“我也能藏,也能忍,也能低声下气,我不是要做大哥,我只是做点生意。”
文闯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看着我良久,最后起身离开我家,去了一趟南城。
回来的时候拿了两张存折给我。
“以前给梁博文做事,我没要过他的钱,也没喊过他大哥,毕竟我帮他只是因为小波。这是前面跟罗阎良的时候,帮罗阎良办事给我的钱。”
“混,我肯定不想混了,但我觉得我要是想留在南城和春彩过日子,梁博文这个杂种腾出手来肯定要为难我。”
“老癫,你就当我给自己买个保险,莫要多说客气话,拿着。”
我没有和文闯客气什么,他现在就想着和春彩过小日子,他说不混,我自然不会去多说什么、
那天之后,文闯在我家住了下来,他没有再去问我该怎么办。
我也没有和他说我的想法。
他给我的两个存折加起来有一万四千多块钱,差不多是他全部身家。
我也没有厚脸皮到,要做他大哥。
半个月之后,我勉强能够下地,后背和腿上被鸟铳崩出来的伤口开始愈合结痂。
恰好我二爹他女儿,也就是我堂妹放了暑假,可以由她来照顾我。
文闯也就回南城里面,继续跟春彩厮混。
文闯走后没有两天,小波来了。
他开着梁博文平日开的那辆摩托车,风风火火的停在家门口。
连就在我隔壁的自己家都没有进去,就扯着嗓子一边喊一遍往我家里面进。
“老癫,老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