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卖浆人见这人如此无礼,心中怒火顿起。心想:“这厮穿着不俗,还骑着好马,竟想逃几个酒钱。”他横下心,冲上前一把从侯渊手上夺过缰绳,不让他走。
侯渊被这一夺,酒意醒了几分,恼羞成怒,提起鞭子就朝卖浆人抽去。
那马却受了惊,急躁地嘶鸣起来。侯渊本就有几分醉意,在拉扯间一个不稳,便掉下马来。
他重重摔在地上,一时有些七荤八素,心中更是火起,头脑一热,就想去拔腰刀砍那卖浆人。
卖浆人见势不对,急忙跑到担子处蹲身,抽出了一把短刀。
侯渊提刀追来,见人便砍,却一刀砍空,正好砍到了浆担子上,米酒洒了一地。
卖浆人此时正蹲着身子没被砍到,趁着这个机会,他猛地将短刀捅进了侯渊的胸膛,然后迅速拔出,又向前一滚,想躲开了侯渊的追击。
侯渊中刀,只觉腹中一阵剧痛,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伤口,满脸不可置信。他又走了几步,脚步已是歪歪斜斜,最后“扑通”一声倒地,没了气息。
这时,那卖浆人才壮着胆子走近,探了探他的呼吸,确认人死了,不禁骂道:“你爷爷要是没几下子,怎么在这世道混担子!”
说完,他迫不及待地掏起侯渊的衣兜,掏出一些白花花的银饼,他拿在嘴里咬了咬,确定是真的,一时喜上眉梢,嘲笑道:“舍不得几个米酒钱,倒是舍得一条命!”
随后,他又在侯渊全身上下翻找一通,最后从马背上的包裹里,出了衣服,还找出了些文书,腰牌之类的东西。
他不识字,便不知这些是何物,随手往担子里一塞。然后在树林里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用刀柄挖了个浅坑,把侯渊的尸体草草埋了,最后若无其事地挑着担子回了家。
直到第二天,卖浆人在城里看到追捕缉文,见画中面容与自己所杀之人有些相似。心中一惊,又有些怀疑。
回到家后,他拿着昨天从侯渊身上收缴出的文书腰牌,给到识字多的人看,才从文书署名确认他就是缉文里的那个侯渊。
一时心中大喜,觉得自己撞了大运,便连夜跑回埋尸处,砍下了侯渊的首级,交到当地官员处换了赏钱。
消息传回晋阳,高欢正与高澄巡视迁户安置情况。
高欢看完报文后,一时感慨道:“昔日侯渊在尔朱荣麾下也是屡立战功,虽是反覆两端,但也算得上胆略过人!却没想到最终死于区区卖浆者之手!虽道世事无常,可叹他如此机警之人,却未提防小人!”
高澄接话说道:“父亲,如今樊子鹄侯渊等都已相继平定,东魏境内便无不归附者,是否就该会西讨宇文黑獭了?”
高欢沉默不语,缓缓转头,目光投向西边。
此时正值春耕,广袤的田间地头,新迁入户的山胡人开始在这片土地上播种耕田。微风拂过,田间草堆升起袅袅烟雾也随风散入浓云之中,映的远山更加朦胧不清。
高欢凝视着这一切,心中暗自思忖,也不知何时才能再一统大魏,得一个真正太平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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