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澄跪着身子趴在床上,秦姝则坐在床沿上,两人正玩着握塑解闷。
这时门口司马子如大声说道:“我受高王之命,前来见世子!开门吧!”那声音如洪钟大吕,打破了屋内寂静。
高澄连忙让秦姝扶着自己下了床,每动一下,屁股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像是火烧一样,但他还是强撑着站立身子。
司马子如踏进房门,他身边跟着高澄的护卫舍乐与师罗。
司马子如身着一袭深色长袍,神色威严,他看着高澄后便快步走近,此时高澄则向司马子如鞠躬行了一大礼!司马子如连忙扶起高澄说道:“世子如何?”
高澄愁眉说道:“子如叔叔,子惠还好!不知父亲是否还在生气!”他双眼焦急,眉头紧锁,内心亦是忐忑。
司马子如此时却大声说道:“唉,如今你都和你爹一般高了,也算是男子汉了,何意畏威而自诬呢?”话语在屋内回荡,门外众人都能听到。
高澄一开始还有些疑惑,啊了一声,然后脑袋一转也大声会道:“子如叔可能为子惠洗刷冤屈!”
司马子如便对舍乐说到:“去把那个三个婢女传唤过来,我要让她们与世子当场对峙!”
此时三个婢女因为告发的是世子,暂时都被关在女婢睡房内,不许见任何人。
舍乐此时早已听了司马子如的安排,他直接拿出了一条麻绳扔到芸娘面前说道:“世子名誉,岂能容你等诬告,你自戕吧!”那麻绳粗糙且坚硬,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是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
芸娘拿起麻绳,从揭露世子到现在,尔朱英娥从未出现在自己面前。
而她们也不允许见任何人,也知道尔朱英娥只是利用自己,根本不会为自己求情做主。
她的手在颤抖,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面对麻绳,她知道此时已是无路可退。
最终被舍乐的逼迫上吊自杀,她的身体在空中晃荡,另外两人不敢抬眼去看尸体,只在一旁瑟瑟发抖!
舍乐便说道:“这就是诬告的下场,她已经畏罪自杀,若是你们能够及时醒悟,承认诬告,或许还能活下性命!”他冷酷严厉,让人更加惧怕。
说完便押着剩下的两个婢女到了高澄房门前!并禀告道:“婢女芸娘已经畏罪自杀,只带来了她们两个前来!”
另外两人本就是芸娘的挑动,见如今她已经死了,都想着自己能留下性命,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在司命子如立在屋内,挨着门口审问道:“世子因你等告发,而受刑苦!如今世子疑惑,你们为何要诬告他与郑娘私通啊?”
阿恒与明玉便跪在门前大声说道:“奴婢都是受芸娘唆使,确实是诬告了世子,是芸娘嫉恨世子,让我们一起撒谎的!求世子饶命,求世子饶命”
两人磕头如捣蒜,额头很快便红肿起来,一时只想着能够活命!众人也都听到了证词,司马子如便又带着那两个婢女去找高欢!
并对高澄说道:“世子且安心养伤,子如现在就是找大王禀明实情,证你清白!”
高澄再对司马子如行了一礼,接着望着司马子如的背影,眼中的紧张稍缓,长舒了一口气,仿佛看到了自己脱离困境的希望。
秦姝在一旁看着一切,听着一切。她听到芸娘已死,心里隐隐觉得心疼!
她盯着高澄问道:“子惠哥哥,你真的是清白的吗?”她的眼神清澈而锐利,像是能看穿一切伪装,眼中有一丝疑惑,一丝担忧。
高澄转头看着秦姝,愣愣的看着她,他看见秦姝的双眼,内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有些慌乱,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秦姝见他如此,便冷冷说道:“原来,一条人命竟是如此轻贱!”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一丝悲凉。
高澄不知她小小年纪,为何能说出这样的话,随即反驳道:“她不过是一奴婢!”他的语气有些生硬,试图为自己的行为寻找理由,但眼神却在躲闪。
秦姝眼里闪过一丝泪光,继续说道:“说起来我也算是你们高家的奴婢。”
她想到自己不过是赤冰台训练的死士,自己的命算是高澄救下的,但总有一日也还给高家。她觉得自己的命对于高家来说,或许就如芸娘一般,轻如蝼蚁。
高澄疑惑她为何会这样说,郑重说道:“你是我妹妹,怎会是奴婢!?”他有些急切,想要安抚秦姝,却不知如何下手。
秦姝没有理睬她,她虽小,但对自己的身份从来都是认知清晰!
她流下眼泪说道:“子惠哥哥的一时荒唐,要的可是别人的命啊!”
高澄看到秦姝的神情,完全不像一个十二岁孩子的样子,有一丝倔强,又有一丝悲凉,还有一丝对自己的蔑视!
他也只能愣在原地,一时想不出一句话去接。他的心中五味杂陈,像是有一块巨石压着,让他喘不过气来。
秦姝则走出了高澄房间,慢慢消失在他视线里,周围的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乎在为她送别,又似乎在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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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便有人来向高澄通报,高王召见,他便随着那人去找父亲。
路上亦看见了母亲娄昭君,也就扶着母亲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