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江近月就像阴沟里不能见人的害虫,忽然暴露在天日之下。
她止不住地心慌,她怕……她怕看到表哥对她失望的神色,这也是江近月迟迟不敢告诉他的原因。
被吊起的手腕磨得生疼,可是叫她更为担忧的,是即将到来的陆晏廷。
江近月又冷又怕,但过了好久,久到她的大脑被冷得开始混沌了,陆晏廷还是没有来。
她本是最喜欢安静的人,可是这会儿,刑室里不同寻常的安静,只让她难受万分。
陆晏廷不会是,连见都不想见她了吧?
正想着,她突然听见外头传来几道剧烈的争吵声,因为隔得太远,江近月并不知道是谁在争吵,但好像心有所感般,江近月觉得,陆晏廷要来了。
她死死咬牙,又惊又怕,刀刃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就差落下来了。
又是一盏茶时间过去,久到她觉得天都快亮了,那道熟悉的脚步声终于由远及近地响起,下一刻,陆晏廷出现在她面前。
他穿了一件家常的苍青纱袍,纱袍上沾了点点水气,肩膀处更是湿了一大块,一看就是急着赶过来的。
江近月下意识想问他,外头是下雨了吗?
可话到嘴边,却觉得可笑,她魂游天外,就是不敢直视他。
良久,陆晏廷问她:
“月儿,常玉京说的是真的吗?他是不是在骗我?”
江近月闻言,连直视他都不敢,依旧垂着脑袋。
陆晏廷的声音比之前更加冷静了,但江近月知道,这是他震怒的前兆:
“月儿,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自从成婚之后,江近月从没听他用这种冷漠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她再也忍不住,颤着声说:
“对不起,对不起,表哥,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事到如今,她不知道要不要说,肯定是要说的,可也不知道从哪说起、该怎么说,她此刻和犯了错的小葫芦一样,几乎要语无伦次了。
陆晏廷打断她,直接问道:
“我问你,你从一早就知道宁珩没死对吗?”
江近月一怔,随即安静下来,点了点头:
“是。”
陆晏廷一步一步靠近她,沉着声说:
“你知道,我接你进府就是为了这事,那当初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呢?是不是因为宁珩假死的事,有你在旁协助?”
江近月的眼泪一颗一颗掉出来,她哽咽道:
“那夜的事自始至终都只是一场戏,太后早知谋反不会成功,她假意自焚,也不过是让宁珩名正言顺消失的办法而已。”
“那一夜,宁珩和你分开后,也并没有去迎敌,而是直接按照预定好的路线潜逃离京了,火场里发现的骸骨,只是一个他提前准备好的死囚犯尸体而已,你发现的那些证据,也都是宁珩和太后提前布置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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