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她都好好的,昨日从满月酒上一回来,就和他说要和离,陆晏廷想不怀疑都难。
江近月却依旧否认着,她平静地道:
“世子,你知道,这自始至终,只是我们两个的问题。”
陆晏廷坐直了身体,昨夜的失态早已不见,此刻的他,和从前一样,十分冷静地和她分析利弊:
“月儿,我知道,你现在是不喜欢我,但是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可我觉得你的考虑很不妥当,你现在这个状况,怎么出去呀。”
“你虽然已经出了月子,可是前天医官刚给你诊过脉,你的身子还是虚得很。如今你喝的药,用的膳食,都是医官根据你的情况,精心调配过的。”
“就算是这样,你要养好身子,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若是贸然出去,那就是在作践自己的身子。”
陆晏廷说得没错,江近月如今多走几步路,多劳累些就不舒服,可是她还是道:
“这些锦衣华服,珍馐佳肴,原本就不属于我,世子,你也看到了,我出宫一年多来,在国公府格格不入,在这里没有人同我交好,我觉得很难受。”
陆晏廷哄她:
“那就不理她们,我和小葫芦同你玩,我们一家三口过好自己的日子,不管别人。”
江近月苦笑一声:
“可我总不能这辈子围着你们父子打转吧,陆晏廷,希望你能尊重我,别再强求了。”
屋中的气氛已经压抑到极点,乳母抱着吃饱喝足的小葫芦过来,本欲让孩子和这对爹娘增进一下感情,可是听到房内的争吵声,又默默退了出去。
二人僵持了许久,陆晏廷闭了闭眼,道:
“好,那这样,你再修养一个月,可以吗?眼下天寒地冻的,折腾一番难免受凉,等三月开了春后,你再离开不迟。”
江近月还要说话,这回陆晏廷却压低了声音,语气中明显带着些压抑的怒气:
“近月,这是我的底线,不单是你要适应,我也需要时间接受。”
江近月思忖片刻,同意了他这个提议:
“那就一个月,一个月后,我搬走。”
……
离开烧着地龙的正屋,外头顷刻间就是刺骨一样的寒冷。
寒风夹着雪粒,肆无忌惮地吹在陆晏廷身上,发出嗖嗖的怪叫声。
陆晏廷的面容也一下变得冷沉,再也没有了方才努力克制的风度,他冷声对青崖道:
“你去查一查,夫人这段时间都接触过谁,又有谁欺负她了。”
“是,世子。”
青崖刚走,远处云书又跑来道:
“世子,您今日恐怕休息不了,陛下正传您入宫呢。”
陆晏廷闭了闭眼,回头看一眼正院,大步离开了。
……
江近月在屋里坐着,听嬷嬷来说这几日小公子的情况。
她的手上也没闲着,替陆晏廷把他翻出来的一堆玩具放回原处。
没多久,她听见院门处有女子清脆的笑声响起,江近月有些疑惑地看一眼身边的嬷嬷,那嬷嬷出去看了眼,回来道:
“夫人,是淮宁县主来了,身边作陪的是三少夫人,柳嬷嬷已经出去接待了。”
江近月手上的动作一顿:
“没有通传过,她们怎么进来的?我记得归鹿院守卫森严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