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父亲常年冷肃的脸上也因为沈菀时不时憨态可掬的举动露出笑容。
就连他,性子也平和不少,就好像,妹妹从来没有走丢过,他也从来没有犯过错。
全家人都好似回到了沈清燃丢失前的状态,沈菀只要存在着,便能慰藉他们一家人的心。
想到这,沈敬宗攥紧了拳头。
清燃,对不起,但若是有一线希望,哥哥一定会找到你。
……
元日诸事繁琐,家中的老爷郎君们都忙于应酬,脱不开身。
这些日子以来,江近月一直在西府待着,只除了一些推不掉的宴会外,谁都没见。
陆晏廷查案的事似乎不需要她了,江近月也刻意避开和陆晏廷的见面,如此一来,两人几乎没有打照面的时候。
江近月发现,自己心中的那点子旖旎的幻想,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果然,那一切都是梦幻泡影而已。
她很满意,接下来,就是好好打理铺子,赚多多的银子,早日将欠陆晏廷的还上,也早日能租得起屋舍搬出去。
……
正想着,一道尖利的声音在楼下小径前响起:
“我到底也比你多几年资历,你这个小贱人,仗着自己有了身孕,不是抢我的衣裳料子,就是对我视而不见,你未免太猖狂了些!”
“呦,佟姐姐这是仗着我有孕,无法陪老爷,因而老爷这个月才去了你那一两次,就忘了自己刚解了禁足吗?”
底下两道女声一阵接着一阵地吵嚷不休,是二人在拌嘴。
江淮月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一条缝,果然,有佟姨娘。
另一个人年轻些,穿着绛紫夹绒撒花裙,脖子上带一个金项圈,想来就是那位曼姨娘。
曼姨娘原本也是西府的奴婢,被老爷看中抬了姨娘,佟姨娘便一直不喜她,这些日子听说曼姨娘有孕了,整日里抬着眼睛看人,佟姨娘心中更是不喜。
她也因为之前受罚一事,连带着埋怨江近月。
不过因为知道江近月手中有个铺子,日日想着怎么从中掏些油水,所以并不大明显。
其实她受罚倒有受罚的好处,这些日子三老爷总见不着她,忽地又想起这号人来,加之他心爱的曼姨娘怀孕需要静养,所以三老爷去绛雪轩的日子又多了些。
此时已是日暮,三老爷陆瑜踱着步过来,见两人依旧吵得难舍难分,果然先去安慰曼姨娘,又呵斥了佟姨娘几句,一口一个小心肝地叫着,陪曼姨娘去她的院子了。
佟姨娘一跺脚,朝四周转了转,似乎意识到这是在小楼门外,她眼眶通红地推门而入,随后,江近月就听见底下传来哭声:
“哎呦!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我不活了!”
江近月无奈地关上窗户,下楼象征性地听佟姨娘将全家人又骂了一遍,最后将话题挪到她身上:
“我的姑娘,你一定要切记,不可再与家中郎君拉拉扯扯了!他们岂是你高攀得起的?!你一个行差踏错,或许还要连累我和你妹妹的。”
她怕是忘了,若不是那颗夜明珠,这些事本不会发生。
江近月又安慰了她几句,将佟姨娘送回去。
看着天边沉沉的暮色,她叹一口气,怎么会去招惹呢?
她如今,只想安安分分过完在府里剩下的日子。
……
第二日夜里,陆瑜本想往曼姨娘屋中去,可这女人实在是有些烦人,怀个身孕,尾巴要翘到天上去,和从前那副小心翼翼,生怕衣裳脱得不够快,他就不会给她名分的样子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他走到半路,脑筋一转,便往绛雪轩去了。
一入内,佟香凝便又惊又喜地迎上来:
“老爷,您来了……”
陆瑜在榻前坐下,看着佟香凝替他脱靴,随后动作熟稔地用丫鬟递来的铜牌净手、香帕擦拭。
很快,那双柔胰便搭在他的鬓边,为他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