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稚摇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没有立刻了结我,还让我过了一段富足平淡的日子,我已然知足。”
男人面色不悦,掐着她的下颌,俯首狠狠攫住她的樱唇。舌尖破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迫使她迎接他的怒气。
良久,他放开对她的桎梏,微微喘息道:“可我不知足。”
上辈子的仇恨,他可以既往不咎,可是今生,她必须属于他!
不管,是以什么身份。
叩、叩、叩
窦昭在外面敲了敲门,“主子,时辰到了。”
萧纵叹息一声,对元稚说道:“去吧。”
到门口不过几步距离,元稚走得极慢,然而到了门边,他都不曾开口挽留。
她的手落在门闩上,侧首回望,他或许注意到了,却没施舍她一个眼神。她终于死心,拉开门,走了出去。
马车辘辘向城外而去,走了不远,便停了下来。
元稚撩开竹帘,问窦昭:“怎么不走了?”
“等天亮。”
对方言简意赅地回答。
“夜里赶路不是更安全吗?”
“主子没跟您说吗?天明之后,您得进城。”
元稚大骇,白天进城,不就是自投罗网?
萧纵果然没变,还是那个杀人如麻的萧指挥使。
情爱于他来说,不过是一时欢愉,玩腻了,就把她送到屠刀之下,毫不心慈手软。
“他想让我死!”
“主子是想让您自首。”
“有区别吗?”
窦昭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元稚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主儿,就算要死,也得她心甘情愿,而不是被别人安排。
她掀开帘子,就要跳车。
倏的,寒光一闪,一把刀横了过来。
“少夫人,别让我为难。”
元稚冷哼:“你手中有长刀,我连个利器都没有,到底谁比较为难?”
窦昭沉默不语,元稚退到车厢中,摔下帘子。
熬到天光大亮,元稚下了车,一步步向城门口腾挪。窦昭架着车,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每当两人快要持平时,便勒住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