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枝看着杜红手里被扯破了封面的书,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她本就是个爱书之人,更何况今天这书还是徐皓好心借给她的,现在弄坏了,半个月后她怎么还给徐皓?
陆青枝也来了火气:“凭什么你让我讲,我就讲?我讲对了有什么好处?”
杜红听到这话,还以为陆青枝是在找借口,嘲笑道:“怎么,怕了?不敢讲,怕露馅?”
陆青枝什么文化水平,她还不知道啊?
今天去城里剪了这么个头型,又装出一副爱看书的模样,估计又是做给周团长看的吧。
为了得到周团长的心,她可真是煞费苦心啊,可自己今天偏要当着车里好几个家属的面,揭穿她的真面目。
陆青枝不跟杜红逞这些口舌之能。
她从布袋里掏出新买的本子,往杜红面前一放:“如果我讲出了这本书前十页的内容,说明你冤枉我,你自己写个检讨张贴在车子前面的车窗上。要是我说不出来或是说错了,那我写一封检讨,张贴在车窗上,如何?”
杜红乐了:“你来真的?那我要换一个,你一个月也坐不了一回车,等你下次再来坐车,这纸可能都被风吹跑了。要是你说错了,你明天上午八点在家属院门口做口头检讨十分钟,公平吧?”
陆青枝又不经常坐车,就算贴这么一张纸又能有什么用?还是在家属院做检讨更有意思,尤其是早上八点,上班的人、操练的战士、出去买菜的家属、上学的孩子,都能看见,到时候就热闹了,看她还有什么脸赖在家属院。
陆青枝一口答应:“好啊。你写检讨,我也不为难你,就写一句‘我杜红不该说乡下来的嫂子土里土气的,对不起,我错了’,简单吧?”
虽然只一句话,但要是传出去,她看不起乡下来的嫂子这事就成实锤了。
杜红不禁有些犹豫,她都是私底下说说,从未摆在明面上,这要是白纸黑字写下,影响太不好了。
见她不接话,陆青枝使出一招激将法:“怎么?怕输了?那你给我道个歉,把书还给我,这事就过去了。”
杜红这种要面子的人果然不禁激,她快速掏出钢笔:“写就写,谁怕你。车上这么多人做见证,你要是输了,明天八点在家属院门口没看到你,那回头我可就要找周团长了。”
陆青枝自信满满地说:“我要是赖账,我立马滚出家属院,再也不回来。这下你放心了吧!”
杜红打开笔盖,在落笔的一瞬,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不大好的预感,可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她要是反悔不写,大家怎么看她?
她心一横,快速在本子上写下一行字:我杜红不该说乡下来的嫂子土里土气的,对不起,我错了!
写完后,她把本子拍到陆青枝面前:“我写好了,该你了。”
陆青枝直接扯下这张纸,递给售票员:“大姐,麻烦您做个见证,要是我没讲对,您就把这张纸撕了或是还给杜红。杜红,我的书也请你交给售票员大姐保管,不然再弄坏了,我可是要报公安的。”
大家这才注意到,书的封面被撕坏了。
杜红也察觉了,这事是她理亏,她把书塞给售票员:“不就一本书,我赔你就是。”
这种专业书籍,她上哪儿赔去?而且只是封面,自己要追究,还显得自己太小气了。
陆青枝懒得理她,微笑着对车里的乘客说:“有哪位乘客识字的,可以跟售票员大姐一起帮忙做裁判。”
后面一个二十多岁戴着厚厚眼镜的男人站了起来:“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