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一直不在朝都,不明白里面的关节,那另当别论,事实上,他就在朝都,他只是刚离开朝都不久。
他就是晚知道了一步,并不是全然被蒙在鼓里。
他甚至可以说是侧面导致了自己师父的死亡。
当时他已经把那些灵山的事和二十年前的事联系在一起了,他知道有人要对付大夏,并且他们可能是同一批的人。
但是当时,他脑子里没有那么宏观的东西。
他甚至有点庆幸,他想着那些大齐修士这下子总算是没有找普通人的麻烦。
他想着,修士对修士,还算公平!却也忘记了,没什么公平不公平,都要波及,都要受损。
“先生!”
大王眼神灼灼,带着异常的坚定。
“这不过是前行的准备,没有毫无意义的牺牲。”
“。。。。。。”
温追眸子微光一转,眼尾嫣红,他哑然失笑,拍了拍大王的臂膀,手指用力,避开他的目光。
他又何必要踌躇,眼前这孩子背负的东西比他重多了。
秦安王是他亲弟弟,唯一的亲弟弟,他甚至前不久失去了自己的嫡子,真正为天下谋社稷的人是他。
而他温追,只不过是曾经推却跑到山林谋闲暇的古人,一把老骨头而已,何须如此伤春悲秋。
“我没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并不后悔。
我们就是要以小博大,我们就是要用孩子套狼。
套不住狼,我们就永远无法安宁。
可惜啊,我们牺牲了那么多,连个狼尾巴都没瞧见。”
说着,温追难免自嘲,他总是表现得从容,但耐不住骨子里藏不住的焦躁。
诚如这一次,涉及到那三座城池的人命,他恍惚到不知如何自处,跑去面壁崖思过,却被大师兄点醒可以求助他人。
“没关系的。”
大王微微一笑,看着里屋的方向,眸子里发出的光芒是如此耀眼。
“人总归是渺小的,但人的意志是伟大的,前途渺茫,但我们亦无后路可走,只得勇敢向前了。”
温追到底是深看了他一眼,半晌,一声轻哼。
“哼!你阿父到底是没选错人。”
“先生信我,我自然要拿出点意气来,否则怎么下去见我的孩子。”
。。。。。。
出来之后沈亦白陷入沉寂,她坐在王宫门口的马车里,脑子几乎是放空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