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一个认知,这一丝还未能确定的可能性,黎志清那天都浑浑噩噩的。
因两人年纪相仿,又总是争锋相对,同门长辈没少拿他两人打趣,但就那天,他头一次从这类打趣的话里听出几分真意。
他有点好奇,沈亦白是否真对他有别样的感情。
他甚至回想起之前某一天,他和朱阮去白龙山送帖子,一只肥鸭从天而降,肥鸭脖子的链子一看那造型就知道是沈亦白的手笔。
沈亦白这人,和精致二字相差甚远,倒不如说她家山头那几位修士当中,就她最是不看重体面。
鸭子飞落又飞走,朱阮弯腰捡起了一块木牌,正面刻印了狸奴二字。
朱阮看着哑然失笑,他道他们两真是绝了,沈亦白还给他弄了个木牌,也不知道是不是立在某个坟堆上面的。
朱阮这么想也不无道理,沈亦白厌弃他,想来想咒他也是在理。
黎志清本不想理会,只不过朱阮手贱,又将牌子翻了一面,上面刻了草蛮子三个字。
草蛮子他自然知道是谁的外号,青兰山那些个外门弟子给沈亦白取的诨名,说是从他这边传出去的,可他自己却不曾有这个印象。
朱阮当真是脑子短路了,说这牌子将师兄你和沈亦白刻在了一块板子上,这是要你们永生相随吗?这约莫算是另类的诅咒了。
诅咒不诅咒的黎志清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脑子里有轰鸣声,因为那木牌上的刻印笔法告诉他,这是沈亦白自己刻上去的,她将他与她自己,放在了同一个木牌上,同一个水平高度。
。。。。。。
看某人吃得满嘴流油,黎志清低头深思,自己约莫是被诅咒了。
当初以为她对自己有几分心思,就趁着围猎的机会给白龙山去了信,来人回复说她不去,好些次,她都避而不见。
她明明就不太在意,若真有几分在意,那也是以一种好玩的心态在看他,绝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心思,但他却有点雀跃,就这么等着,日益修炼,简直。。。可悲至极。
她总该不是把他当做一个需要尊重的男人来看的。
他说她平民,她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哪怕身份高贵,却依旧打不过她。
他努力修炼,她就轻松玩闹,好不容易修为高过她一截却下次见面又是压他很多。
他与人交流天道为何,她就一边打趣他为家作奴,也想论天道。
她只是拿他取乐,只是旁人看见了,约莫以为她对他有几分意思。
如若不然。。黎志清闭上眼睛不让再想,合该都是自己找的,当初是自己招惹的,现在这般,也是自己招惹的,怨不得别人。
她从未说过欢喜于她,那日在青兰城,他说得那么明显,她也假装不明白。
身死道消,人总会死的,就那样吧。
“黎志清,黎志清,来来,你看这蘑菇的图案,像不像付远的后脑勺。”
算了!黎志清慢慢放开攥紧的手心,男子汉大丈夫,偶尔想些儿女情长便也就罢了,断不能每日都在这上面消磨。
爱怎样就怎样吧,合该他这样的人,碰不得情爱,难得有一丝喜欢,就都是磋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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