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满楼
季诗瑶经过这两日与欧阳玉婉的相处过后,再加上在汪老太的洗脑下,越发喜欢了眼前的这个孩子,虽也开口问过汪老太,怎的看上去,比平常出生的孩子,大上那么一点,但还是架不住汪老太的一番忽悠下,最终没有再怀疑面前的欧阳玉婉,不是自己的女儿了。
这一切看在汪老太的眼里,内心也是心痛不已,那孩子命苦,一出生就没了气息,自己的女儿已经这么可怜了,眼下若是知道,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夭折了,怕是会扛不住打击,去了的,那留下她这个老婆子,该怎么活啊!
万幸,有了这个孩子代替,再经过自己的一番忽悠,女儿终是信了。
母女两一起吃了些午膳过后,汪老太就抱着欧阳玉婉去给季诗瑶喂奶,小丫头吃了奶后,乖乖的睡着,不哭不闹,让汪老太看了心中宽慰,再没动过给这孩子送官府找家的念头,心里就此认定这个孩子,就是上天可怜她们母女,从而送到身边的礼物。
而季诗瑶的心里,却还在做着陈家公子回来春满楼给她赎身,接她出去过活的美梦,私下趁汪老太不在的时候,就贴银子给春满楼的龟公,托他四处打听陈公子的消息,甚至还写了许多情意绵绵的书信,让龟公带出去交给陈公子。
这个陈公子,是那个从六品的宗人府理事,陈文富的儿子,叫陈光睿,只是大家都喜欢叫他陈二。
现下在翰林院任,从七品翰林院编修,上面还有个姐姐,在圣上刚登基的那年,就选秀进宫了,因此家中对他这个唯一的儿子,尤其偏爱,娶得同样是门当户对的,鸿胪寺少卿家的嫡女,沈氏为妻。
这个陈二,生性风流多情,家中除了这沈氏以外,还纳了两房姨太,后来更是因为家里的宠爱,成日里挂着翰林院的闲职,不务正业,到处逛花楼,喝花酒,处处留情,这些都是天真单纯的季诗瑶,所不知道的。
而她托龟公递出去的书信,却也全部到了这沈氏手中。
沈氏带着丫鬟悄悄出府,就是听说她那个丈夫在外勾搭了一个青楼女子,想要出来一探究竟,看看是什么样的妖艳贱货,竟然敢勾引她的男人!
看到这些情意绵绵的信后,她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恨不得立马跑到春满楼来撕了季诗瑶,但她虽是那样想,还是忍住了冲动,就拿了袋银子给那个龟公,让她给春满楼里的妈妈桑代句话,
“若是她敢继续包庇这贱人,留着她在春满楼,就不要怪本夫人派人砸了她这风月之地!”
龟公拿了银子就把沈氏的话带给春满楼的老鸨,人称外号春花姐那里,那这个春花姐又岂会是胆小怕事的人,哪里会将这么一个,区区翰林院编修夫人,说的话放在眼里呢?
但她也不是什么心慈大悲之人,收到龟公带回来的话过后,当天夜里,就跑到季诗瑶的房里闹了起来。
“哎呀,我说瑶瑶啊!你真当你春妈妈我呢,是做慈善的呀?你这住了这么久,银子没给我赚过一分,如今又摊上这么个麻烦给我!你说说怎么解决吧?”
一旁的汪老太听着这春花老鸨的话,听的是云里雾里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一个老婆子,还是这样寄人篱下的身份,也不敢插嘴问,只得抱着襁褓里的欧阳玉婉,默默的坐在一边的凳子上,低着头。
而季诗瑶听了春花老鸨的话,也是一脸茫然的望着她问道:“妈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你不懂?你让龟公给陈二递信都传到他那个夫人手里了!人家夫人找我闹呢!说我不把你赶出去的话!就要砸了老娘的店!你说让我怎么办吧?”
春花老鸨一脸恶狠狠的说完,随后用手点指着季诗瑶问道。
然而,还不等季诗瑶反应,一旁的汪老太听了,当即就是一巴掌甩到季诗瑶的脸上骂道:“作孽哟!你真是作孽!还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你!为娘说的话你就是听不进是吗?”
“娘,我,我……”
“你什么你!回头再找你算账!”
说完就转过头,一脸谄媚讨好的样子望着春花老鸨求道:“春花妹子,我们诗瑶,她刚刚生产完,身子虚弱,咱们母女在春满楼这么些年了,眼下离开这里,也不知能去哪儿啊!你看能不能给宽容宽容,等这孩子身子骨好一些,我就去前院儿帮忙做活计,你,你也知道我的,砍柴烧水,做饭洗衣,都是没有问题的,你看这样好不好,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