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松月把第一个宝,毫无悬念地压在了段红磊身上。
他们是曾经的同盟者。
段红磊左右巡视了一下。
在孙松月左边的牢房中,坐着一个看似已经痴傻的老头,白头发、白胡须,乱七八糟的糊在脸上,好像已经几个月没有洗过脸了。
在孙松月右边,就是背对着他们睡觉的顾珺竹。
段红磊的眼珠看向了孙松月,发出了询问的信号。
“没事,是个哑巴,已经在这里关了三十多天了。”不知为什么,孙松月在想要说出来的最后一刻,改变心意了。
“孙兄,我来告诉你一声,明天早上,楚大人要升堂了。”
段红磊观察着孙松月的变化。
他不知道的是,孙松月也在观察着他的变化。
两个心中有鬼的人,都以无比诚恳的面目看着对方。
段红磊是口是心非。
孙松月是口非心非。
如果说之前孙松月对段红磊充满西信任,就在段红磊说出明天要升堂的时候,他的心慌神了。
为什么,顾珺竹说的每一件事都被印证了。
那么,他所说的会被段红磊陷害的事,也会随着明早太阳的升起,不可避免的出现么?
性命悬于一线的孙松月产生了临时抱佛脚的突发奇想,奇妙的对顾珺竹又产生了一丝丝的幻想。
现在,他把心中的第二个宝,压在了顾珺竹身上。
他决定,脚踩两只船,为自己多留一条后路。
“段兄,他升他能的堂,跟我有什么关系?”孙松月糊涂地问。
他已经被关了一段时间了,没人搭理他,没人询问他,就连他问关他的衙役。他到底犯的是什么事,都没有好好搭理他。
“孙兄你不知道么?”段红磊故作惊讶,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知道什么?”孙松月不解地问。
“顾家状告你在上次的兑银风波中指示店铺陷害他们,还说你是这次顾家大少爷被害的主谋。牵涉了一万两银子,和古玩被劫啊!”段红磊故作神秘和担忧,他拉着孙松月表白:“我一听到消息马上就来通知你了。”
“什么!”孙松月一听,眼睛转向了顾珺竹的背影,恨不得用眼神挖出他的心肝。
“你看什么?”段红磊心虚的问。
“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偷听我们讲话。”孙松月经历了这几天前前后后的事。猛地开窍了。
他多了一个心眼,强压着心头的怒气,把顾珺竹和段红磊说的话全盘接受了。
“你说我该怎么办?”孙松月反问道,他也想看看段红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反正他已经失去人身自由了,反正顾珺竹和段红磊都需要他去指正对方,他还有选择和翻盘的机会。
就看这两个人谁是真正对他好的了。
“我已经跟楚光耀打点好了,你只要承认是顾家老二胁迫你派人去兑银和打劫的就行了,到时候楚县令会把全部的事都算在顾珺竹头上,把你当堂释放了。”段红磊压低嗓门刻意装出神秘的样子。
“对了,你的腿怎么样了?”段红磊关心的问。
“差不多了。你给我的药很管用,竟然那么神奇,十几天的时间就能接好骨头。”孙松月抬起了一只腿,毫不吃力。
“那就好,明天以后老兄你就自由了,我明晚设宴好好为你压惊,切记我今晚说的话,明天早上咱们公堂上见。”段红磊反复交代了几次之后,匆匆离开了。
刺啦啦的松油火把冒着幽幽的青烟,被从缝隙中涌入的风吹动着左右摇动。印映在孙松月一侧的脸上,忽明忽暗。
他的眉头紧锁,两天的营养不良和性命攸关的困扰,导致那张被横肉装饰的曾经富富态态的脸空前的萎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