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吧你!”
“你胡说!”
两个同时响起的声音一怒一嗔,像一颗投入水塘的石子激起阵阵浪花,迪荡着每个人的心。
凌宇飞宛如被人点了穴位,眼睛嘴巴齐齐张开,只差当场背过气去了。一个男子,居然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要他的两个孙女,意欲何为?
顾珺竹嘴角含着笑意,眉角漾着得意,全身心赞叹这只狐狸的高明,却一点也不敢表漏出来。他在心里摇旗呐喊,一千个、一万个支持羿景宸,这个比长生不老丸还要灵验的妙药一下打通了他的脉络,成了。
凌烟知道羿景宸开始打了凌雨的点子,她没意见,只要两人你情我愿,哪怕谁把谁卖了,前提是别妄想把她扯入血雨腥风的争斗,她还想活命,更想在敛财的同时过睡到自然醒、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逍遥自在的日子。
凌雨则是一脸的绯红,一个大男人当着她的面说这种话,他有勇气、有能力承担后果么?
羿景宸纹丝不动,面对着也是纹丝不动的凌宇飞,两人继续互相跪着,诡异而尴尬。
凌烟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左手拉一个,右手了一个,废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把两个人抻成了半站的姿势。
“起来说行不行?我家的地不需要拖。”凌烟真的很累:“你们一句话一跪,再一句话一磕头的,这得什么时候才能送走两尊大神啊!”
这句口无遮拦的话一出口,除了早就习惯她的顾珺竹,连凌宇飞都奇怪地看着她,这些话都什么跟什么啊,他宝贝的、贤淑的孙女什么时候、跟着那个师傅学会的?会不会影响她以后的生活呢?
凌烟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她指着凌雨哀求羿景宸:“六爷、靖王爷、皇子皇大爷,你带她去好不好,我就是一只会吃饭的饭桶啊!”
“大姐你好卑鄙!”
“卑鄙?小妹啊,听说过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话么?”凌烟是什么人,现在还不明白羿景宸的用意,那她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二货了。
所以?所以。
凌烟眼珠转了几下,笑吟吟地看着羿景宸,两双狐狸眼对到了一起:“靖王爷,凌家如今已经一无所有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已经搭上了一条性命和家底,祖父还立下了天大的功劳,我们完全可以全身而退,凭什么还给你们卖命呢?”
“烟儿,不得胡说,为国尽忠是凌家的本分,为君解忧臣子的责任。”凌宇飞梗着脖子低吼着。
凌烟根本不予理会,她稳住了神,端起了水,稳稳地坐
在一张太师椅上,“滋溜滋溜”地小口喝起茶来,任凭祖父在一边干着急。
这一点,凌雨比凌宇飞更有悟性,当她从姐姐从容的脸上约略发现了一些隐晦未露的东西时,机敏的心思竟然不点即透,小小的年纪就拥有了和凌烟不相上下的稳重和沉着,也一声不吭地坐了下来,端起多余的一个杯子咂起来。
屋子里的局势瞬间被打破了,女人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两个妙龄少女怡然自乐,三个男人做错事似的罚站中间。
“哈哈哈,”一声长笑打破了一时的安静,作为当场的唯一外人顾珺竹,采用了一种巧妙的方式均衡着两种势均力敌力量的对抗。
他看了一眼羿景宸,那面临危不惧。
他又看了一眼凌氏姐妹,那面安如磐石。
双方一个赛一个的执着,只说明一个问题,他们各自已经有了托底的策略,偏偏谁也不肯先露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