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琮则是单纯推己及人,虽然自己那一身肥膘的六弟看着老实本分,但不想争权的皇子不是好皇子,太子如果倒台,剩下的人中他未必没有机会。
不过他却不认可王昭萱的猜测,“我看徐家不会只押宝他一个人,也可能会留着等局势明朗后再站队其他人。”
想到刘渚可能是因为捡了徐家的遗产才累积了夺权的资本,王昭萱不免起了别的心思。
既然历史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改变,刘琮已经提前察觉了刘渚的野心,如果能做些什么限制其发展,那他们的儿子以后就少了一个心头大患。
但刘渚现在的敌人是太子,刘琮又不知道自己会当皇帝,哪有理由让他想办法打压刘渚呢?
“他们现在都知道那两座矿山到了你手里,会不会背地有什么动作?”王昭萱试探他。
“太子正气急败坏四处查探,他们自顾不暇,一时没闲心来招惹我。”
刘琮将掉落在桌上的一片花叶捻在指尖转了转,“只是一开始就不该打东宫的主意,老头子对太子比对先帝还孝顺,只差捧着玉玺侍奉他登基了。”
“徐司徒和太子交恶,已经是死人一个,只等太子即位就把脑袋摘下来。刘渚会不会被徐家出卖遭受牵连还不好说,但他现在根基尚浅,带兵打仗也无甚天分,即便拿到矿山也很难掀起什么风浪。”
听起来他是打算坐山观虎斗。王昭萱暗自叹气,却没想到刘琮话锋一转,轻飘飘地说:“如此岂不白白浪费,所以还是让我收下吧,也好为我那皇兄扫清阻碍,助他稳坐江山。”
傍晚的霞光穿过层层枝叶打在他漂亮又张狂的脸上,王昭萱忍不住用两个字评价他。
阴险。
果然是她多虑了,刘琮已经尝到了甜头,怎么可能甘心看着肥肉飞进别人碗里,至于怎么把东西夹进自己碗里,那就不是王昭萱该苦恼的事了。
“你先想想明天见西阳王的事儿吧。”
手上一个兵没有,有了矿山锻造一堆兵器不也等同废铁吗。
“是该好好想想。”刘琮绕过石桌伸手示意她,“你还记得我先前说想在彭城推行平准法吗?”
王昭萱借他的力气起身,后腰被手臂托住缓解了不适,两人慢慢踱步回内室。
“记得。”
当年雍州那场雪灾之后,他就有心在雍州城施行平准法,由政府贵买贱卖以此平抑物价。
只是当时官府穷得叮当响,赈灾要刘琮私人借她的嫁妆银子就算了,剩下的一丁点钱也碍于蛮族的侵扰只能全部花在军务上,实在没有余力实现。
而彭城所在的徐州则不存在蛮族作乱的烦恼,正是他大显身手的好机会。
“我查阅了官府中的卷宗,也在集市上四处查探,你猜如何?”
“如何?物丰民富,官府根本没有插手的必要,还是民不聊生,现在用此法也很难有效?”
“都不是。”刘琮摇头,“这几年无论丰年荒年,人口多少,彭州城的米粮叫价几乎不会有变化,其他货品也是一样。”
“的确奇怪。”王昭萱停下脚步,“你是觉得和西阳王府有关?”
看来他们在彭城的日子注定不会太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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