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马车上,陈毓乔蜷缩着靠在马车的角落里,忍不住地抽泣着。父亲阴沉着脸,紧握的拳头上青筋凸起,面色凝重地看着陈毓乔,想问她都发生了什么,却几次话到嘴边都无从开口……
陈毓乔哭够了,抽噎着问:“爹……我好害怕那个人……他说的是真的吗?”
“他说了什么?”
“他……他说我会是她的妻子!我……我不想嫁给他,他还在我的手腕上锁了这个……我怎么也摘不下来……”陈毓乔说完,举起被自己撸有些红肿的左手!
陈太医看见女儿手腕上正是南离国的传世之宝—锁凤环,问道:“他可有轻薄于你?”
“他……我……呜呜呜……爹爹你别问了……”陈毓乔刚平复的情绪又被点燃了。
陈太医见女儿这副模样,也无法再问下去,便陷入沉思……片刻后叮嘱道:“回去不要告诉你娘今日之事。”轻轻搂着她的肩膀,“靠着爹,安心的睡吧。”
回到府上已是深夜,只见夫人在门口焦急地踱着步,见自家老爷抱着睡着的女儿下了马车,急忙地走过来,小声的问:“到底怎么回事?毓儿怎么被南离的太子救了?”
陈太医:“夫人小点声,毓儿受了惊吓!莫要吵醒了她!”说完便径直抱着女儿,往院子里面走。
进了院子才发现,卫倩颖和刘益州坐在院子里,心中恼火的很,说:“毓儿人好好的,累了一天,已经睡了,我自是没空招待,诸位请回吧!”
二人虽听得清楚,却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卫倩颖犹豫了一会儿,小步跑着跟了过来,说道:“姑父!对不起,今日之事皆因我而起,您若有气,打我骂我都是应该的!今夜便让我守着表妹吧,万一她夜里醒了害怕,也好有个照应……”
陈太医停下脚步,斜睨了她一眼,说:“卫家二小姐,对我毓儿做的歹毒之事岂止一两件?我看你是晚辈无知,对你一忍再忍!你还有脸在这里同我说嘴?若不是念着你娘因为救毓儿折了双腿,光是偷她同心佩那一件事!我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滚!”
卫倩颖呆呆地愣在原地,心想,原来姑父姑母什么都知道,只是不屑于自己计较罢了,也是,表妹自小可是在父亲肩头,母亲怀里长大的心肝宝贝,莫说是房里的物件丢了,便是掉了一根睫毛,怕是都要心疼的吧……
夫人见状连忙上前,劝说道:“颖儿,你莫要听你姑父胡说,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发起疯来口不择言,这么晚了,你早些回了吧……”刚要追着和陈太医一起去女儿的闺房,突然想到院子里还有别人,便折返回来,对刘益州说:刘公子,这个月二十八你便要和颖儿成亲了,不论什么原因,都是你自己去皇上那求来的!切不可误人误己!”
说完又叹了口气:“天色不早了,我急着看顾毓儿,便不作陪了!”夫人说完自顾自地走了。
留在院子里的二人面面相觑,片刻之后,卫倩颖开口说:“益州哥哥,既然表妹已安全回来了,不如我们……”
“好!”
卫倩颖将已经准备好了劝他回去的说辞,生生地咽了回去,两人一路默默无言,卫倩颖心中忐忑不安,想同刘益州说话,却不知如何开口,坐在车厢里无助地搅着手帕。眼看前面拐了弯就要到将军府了,终于按耐不住说:“益州哥哥,是我对不起你和表妹,你若执意想悔婚,我便认了,求你不要折磨自己,那样我会心疼的……”
刘益州紧闭着的双眼,睫毛颤抖了一下,说:“回去不要多想了,这个月二十八我会如约来将军府迎娶你。”说完微微抬眸,眼底冰冷道:“有什么要求,可以差人过来知会我!”
卫倩颖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待马车停至将军府门口,便匆匆下了马车。
刘益州从怀里掏出同心佩,凝望着手里的玉佩,思绪也回到了和陈毓乔初识之时:三年前的深秋,娘亲病重,无奈之下自己拿着同心佩从济州来寻父亲,却被夫人赶了出来,父亲碍于脸面也不认自己这个外室生的儿子,跪在刘府外的第三天,终于体力不支病倒在地,陈毓乔路过救下了自己,得知情况后又送了衣服和盘缠,自己则将仅有的同心佩交给她,承诺他日出人头地之时再来取回。
病榻上的刘益州:“恕在下冒昧的问,姑娘的芳名,家住何处?他日也好方便寻姑娘报答恩德……”
彩蝶:“公子确实挺冒昧的,我家姑娘的名讳岂是你想知道就能知道的?”
陈毓乔扯了扯彩蝶的衣角,掩面娇笑道:“名讳不便告知,将来若公子想取回玉佩,到将军府寻我便是……”
回乡后,虽有钱请了大夫,但还是未能留住娘亲,自己经过两年的寒窗苦读,考中了探花,而父亲在痛失爱女后,想起还有自己这么个儿子……
想到这,刘益州不禁苦笑,终是有缘无份,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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