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去,听见尤葵小声问他怎么不吃饭,是不是不合胃口。这是他们冷战的这段时间之内,尤葵我可以来你这里睡吗吃完午餐,他们三个人坐上悬浮车。莱里看着天真无辜,丝毫不知等待他的即将是什么的尤葵,脸上挂着耐人寻味的微笑。可怜的家伙,祈祷自己今晚还能睡个安稳觉吧。尤葵坐在中间,偏过头瞄向坐在旁边,面部紧绷、明显心情不佳的边尔若,趁莱里不注意,迷惘地用手指戳了戳他放在腿上的手。边尔若感觉到手背上的痒意,并未理会,甚至不动声色地将手转了一个方向,拒绝他的触碰。尤葵似乎被他的举动有所伤害到,委屈地垂下眼帘。三人一同坐在后座,却是各怀心思。车子驶到一座极为隐蔽的地下会所停下,两位站在前面的会所助理即刻过来替他们开门,尤葵记得上车前的莱里还是脸色苍白、一副恹恹的样子,下车后顷刻之间就像变了个人——面色一下变得红润,连眼神之中都透射出疯狂的光芒。他一面神色自若、姿态优雅地接过助理递来的面具,一面告诉身后的尤葵和边尔若,会所为了保护每位顾客的隐私,要求所有人都必须戴上面具才能进,这是它们这里一成不变的规矩。戴上面具,他们跟随助理一起进入会所。莱里显然对这里很熟悉,他轻车熟路地走在最前方,而尤葵则紧跟在边尔若旁边。这是一条很长的过道,很暗,空气中弥漫着非常浓烈的檀香,就像有人刻意为了掩盖什么而特地喷很多香水。尽管如此,尤葵还是从中嗅到一丝血腥味。他有些慌乱地抓住边尔若的衣袖,情不自禁地往旁边凑,两人的距离瞬间从一个拳头变成密不可分,贴合在一起。“现在知道怕了?”边尔若面无表情地睨了他一眼,倒是没甩开他的手。
尤葵声如蚊蝇,心虚地说:“这里好黑。”边尔若扯了扯嘴角,好奇心这么重。自己说话声音不过稍微重一点就被吓成了缩头乌龟,等下要是真看见什么真格的东西不得直接昏厥过去。蠢得要命,他以为自己胆子多大。越往里走血腥味愈发浓重,人类的欢呼雀跃声、绝望嚎叫声,以及猛兽的愤怒嘶吼声,由远到近传进他们的耳朵。就算尤葵提前知道会发生什么,做足心理准备,说不怕也是假的。他一个21世纪中国好公民,整日泡在研究所,何时见过这种场面,更何况这他妈还是违法的。伴随着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正方形的大型擂台,裁判站在中间,站在他两边的则是一个戴着拳套,身上只穿了一条裤子的黑皮beta和两只被人用铁链拴住脖颈的野兽。它们发出一阵一阵的低吼,咧着嘴露出锐利的獠牙,过度黏稠的唾液顺着舌头滴落到地上,汇成水圈,猩红的眼睛冒着精光,直勾勾地盯着站在对面的人类,一副饿狠了又被注射过不明药剂的状态。助理根据贵宾门票带领他们来到第一排,这里是最便于观赏的位置,然而精彩激烈的搏斗还未开始,尤葵的身体就已经开始不断冒出冷汗。远不同于他的汗流浃背,边尔若要淡定许多,莱里更不用说,这里仿佛就是他最终的归属,血腥味和汗味混合的味道对他而言就像一种驱逐疲乏、情绪高亢的兴奋剂。他的眼睛乍一看比野兽还要红。随着裁判嘴里的口哨吹响,猛兽获得自由,张着血盆大口疯一样朝beta冲过去,起初beta还有力气跟它们抗衡,慢慢的,由于体力的消耗,他开始喘着粗气,在这场博弈中占下风。尤葵看得胆战心惊,替这位beta捏一把冷汗。莱里精神亢奋地告诉他,在这里选择和野兽搏斗的人都是签了死亡协议的,赢了就能获得一笔丰厚的奖金,皆大欢喜;输了就只能沦为野兽的猎物,最后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这个beta明显是第二种情况,体力透支的他赫然选择放弃,他的身上已经遍布伤痕,有几个部位源源不断渗出血迹。尤葵眼睁睁看着他发出绝望的声音,跪倒在地上,两只野兽绕着他转了一圈,见他不再反抗,便露出獠牙,向他扑过去。就在尤葵屏住呼吸,目瞪口呆不知作何反应之时,眼睛突然被一个温热干燥的手掌捂住,变得一片漆黑,只剩下观众倒吸一口冷气的惊呼声,还有扑鼻而来腥甜的血味。之后,他感觉有几滴液体飞溅到他的脖子上。分明是热的液体,却没来由地觉得凉,就像冰一样的手指从脖子无情划过。是那个人的血。尤葵胃里一阵排山倒海,他挣脱边尔若的手,捂住嘴,猛地站起来冲去洗手间。边尔若镇静地对上莱里饶有兴致的目光,半晌,他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起身向尤葵离开的方向走去。尤葵在卫生间把中午吃进去的食物全都吐了一干二净,吐到胃里只剩酸水,眼眶湿润,嘴里一片酸涩。彻底吐不出来后,他拖着酸胀的沉重的步伐,走到洗手池旁,可能是有很多受不住刺激的人,洗手台边上准备了很多漱口水和牙膏。他一遍一遍地漱口、洗脸,以及疯狂擦拭脖子上的血迹,确认嘴里没有异味,才脚步虚浮地走出去。走到门口,发现边尔若背对着他,站在外面。“边尔若。”尤葵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