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小林哥,我醒来了。”他们朝声音传来的房子望去,是卢苇倚在了门前喊着他们,他们一阵高兴。小林说:“杆子哥,我来得及时吧,还骂我。”说完端着水盆就朝卢苇那里跑去。
“猪脑壳,把水给我。你跟我在外面看着,谁也不准靠近。”卢钢一边命令小林一边端过了他肩上的担子进了卢苇的房间。
“哥,没衣服穿我怎么洗啊。”卢苇有些娇羞地说道。
“有,这里有衣服。”牛崽子抱着一大堆的衣服跑过来了,卢钢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弄来的,管他,接过衣服递给了卢苇。牛崽子笑着说:“你妹妹穿得这么多啊,还有那个叫,叫小麦的也有份呢。再个她也只以穿花色的衣吧。”
卢钢一看还真有些花衣裳和花棉袄,他一笑对牛崽子说了声谢谢,要他去房屋周围打拥护,免得有些臭小子来偷看他妹妹洗澡。
牛崽子连忙说要得要得出去了,卢钢对卢苇说:“趁热洗,莫感冒了。”说完拿着留给小麦的衣服也走出了屋,带上了房门,与小林他们在屋前屋后走动着。这时,小林看到了一个战士正往这里瞧着,他大声地喊了起来,叫他们走远点。
就在这时,在不远处的另一间房子里小麦也醒了过来,他出了门看着外面的卢钢和小林喊了他们,卢钢把衣服递给小林说,你带他去厨房去洗一下,洗完了带他去杨老师那里。
小林答应着不情愿的走了。
当小麦洗完,小林带着小麦去了庙里时,卢苇也跟着卢钢到了。
二人洗浴后的模样与先前是大相径庭,判若两人,一个又显出了少年英气,一个更是映山红般灿烂。
庙里一盆大火。老杨和曹帮主正围在旁边说着什么。
一见到老杨,小麦和卢苇不知是喜还是悲都抱着他就哭了。
在安慰了一阵后,老杨的眼眶也湿了。等小麦和卢苇他们的情绪好了起来时,老杨问起了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到了这里?
一问起这些,卢苇又哭了,卢钢又劝着卢苇说:“苇妹子,你莫老是哭啊,有话就说吧。杨老师问你呢。”卢苇依旧哭个不停。老杨看着小麦,小麦擦了擦眼泪,颤抖着声音终于开口了,他依然带实在哭腔说道:“我和卢苇真是死里逃生啊。”
“莫急,小麦,慢慢说。”卢钢劝着小麦。
从他断断续续的口述中,卢钢他们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他们离开老杨后,随着队伍不知道走了多日,当经过一条河流准备休整时,他们遇上了一支水匪。他们被包围了,要新四军放下武器,要他们入伙,尽管带队的说了许多的好话和政策,但土匪头领就是不愿意。
后来看到卢苇后,他同意了,不过他却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要让卢苇一个人留下。新四军哪里肯干,在一阵争吵声中动起了火,在队伍边打边向山上撤的过程中,经过了三个多小时的近战和远战,小麦在战友们的掩护与一再催促下,带着卢苇边向土匪开着枪边往山上跑去。
后来,他们听不到枪声了,却不敢出来,一直在山里的一个洞里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小麦让卢苇一人在洞里呆着,自己下了山,小心翼翼地到了昨天遇匪的河边,映入到他眼帘的满是尸体。
土匪的,战友的。小麦的心都碎了,他看到自己的战友无一而生,泪水直流,他在尸体堆里找着自己的战友看还有没有一个活的,翻来看去的一个个地都死了。再看土匪中的尸体,也是成堆成堆的横七竖八地躲在河边,树丛和山道旁,匪首的尸体更是显眼地被一杆带刺刀的长枪给插在了树干上,眼睛都没有闭。
小麦根本想像不到昨天的苦战是一种怎样的场面,竟然是两败俱伤,没有了一个活着的,战友们都牺牲了,看着这样的惨境,小麦简直不敢睁开眼睛再看了,他大叫着回转头就往山上跑,跑了一半后,他停了下来,他真的不敢回去告诉卢苇这个残酷的现实。
然而,他所看到的这一切却已经被从山洞里出来,站在山坡上望着河边的卢苇给看到了。她站在那看着小麦在尸体堆里寻来找去的,看着小麦在痛苦地抹着眼泪,看着小麦随后对着河流放声大叫着,卢苇的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再也不住自己的情绪朝着小麦跑了过去。
他们俩站。
“别怕,别怕,卢苇,别怕,还有我呢。”小麦看到卢苇的身子在全身地颤抖,他抹着眼泪安慰着她。
“小麦,我们怎么办啊?他们都牺牲了。”卢苇哭着说道。
小麦半天没有说话,默默地站了一会,说:“这些战友们死在这里也太冤了,我们还是将他们埋了吧先。”
直到晌午时,他们才把战友埋葬好。
小麦鞠了最后一个躬后对卢苇说:“我想了好久,部队我们是难得找了,我也不熟悉我们大部队到底在哪,你熟悉你的家乡,要不,我看还是去找你哥,找杨老师去,行吗?”
卢苇听了点点头,她一个女孩子也只能随小麦的意,更何况是去找她哥,她当然愿意啦。
就这样,一路风霜,一路曲折,走山道过水路,凭借着北斗星的指引和一路上的打听,竟然歪打正着地在年交河这一带遇上了曹帮主他们,更凑巧地是卢钢他们都在这。
小麦噙着泪说完了,卢苇听着听着情绪稳定了下来,她的眼红红的,对卢钢说:“哥,要不是小麦带着我,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着你们呢?”
“苇姐姐,你就不要这样说了,我们是战友呢。”小麦破涕为笑时,卢钢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的好兄弟。”
“好了,回家了,应该高兴才是。几经周折,死里逃生,战友相聚,兄妹重逢,相聚了,刘队长,有没有酒,一是给他们压压惊,二来为那些牺牲的战友们敬上一口,以表我们的怀念。小林,还呆在那里做么子,快跟刘队长拿酒去。”老杨说这些话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正悄然地看着卢苇的小林慌忙中喜滋滋地跟着刘队长走了。
等小林一走,卢钢对老杨说了一句话,让老杨的眉头紧缩了起来,他从火堆旁站了起来,看着卢钢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