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顾慧答,“二妹送我花时有提过一句,说她屋里也有一盆……”
连城截断她的话,“你休息吧!我和秀云到院里看看。”人家那是设套,傻丫头就往里钻,唉,这也太老实了些!
包子很酷,并没有在院里玩,而是蹲在花圃旁正仔细观察着什么。
“娘亲……虫子打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小家伙回过头看到娘亲大人,高兴地伸出小胖手,指着地上的几只蚂蚁糯声道。
连城走到他身旁,弯腰一看,微笑道,“包子观察的真仔细,那是蚂蚁在打架呢!”说着,她摸摸儿子的发顶,交代郝嬷嬷一句,就和秀云朝另一处花圃走去,“就是这盆花?”看着眼前并没有多出彩的绿叶和花苞,连城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吗?”
“就是这盆花,至于花名奴婢不知。”秀云先是点头,接着摇头。
“此花一年开两期,你知道吧?”
“这个奴婢知道。”
“它叫夜来香,开在夏秋两季,而且是夜间开花。”连城敛起嘴角的笑容,淡淡道,“而夏秋两季,你家小姐的身体相对春冬季来说,要虚弱许多,且时常感到头晕,气喘,咳嗽怎么也好不了,对吧?”
秀云点头,慢慢的她眼睛大睁,盯着地上的花盆,有些难以置信道,“王妃,你的意思是说……是说……”
“我没说什么,你唤个小丫头带我去二小姐院里走走,你就留下照顾你家小姐,记住,这盆花别再端回屋里,天气好时,房间每天要通风,过会我会写几张食补单子,你让厨房照着上面的法子做,再配合汤药调理,不出一个月你家小姐的身体就会逐渐恢复如初。”夜来香,连城认出那盆花是夜来香,也深佩服顾绵的心机,竟相到用一盆不起眼的花来加害顾慧。
至于太医为何一直找不出病症,也不难理解。
花白天在院里摆放着,太医留意不到不稍说,就算有看到,不认识这花也只是徒劳。
她反正来到这个世界,是第一次见到这夜来香,一种花香有毒,气味浓郁,长期放在屋里,可致人头昏,咳嗽,甚至气喘,失眠的隐形杀手。
顾绵是怎么认识这花,又是在哪里找到的这种花,她现在不知道,但过会,相信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王妃,二小姐许是昨晚受到惊吓,听说一大早就发热……”秀云吞吞吐吐道。
连城淡笑,“那或许又是她玩的什么把戏,不过你放心,她再能耐我也不放在眼里。”
闻言,秀云只好招手唤来一小丫头,带着连城前往顾绵院里。
没错,顾绵确实是在玩手段,但生病却是事实,因为她不想离开五皇子府,也不要离开,所以昨个后半夜,她紧着单薄的里衣在窗口站到天明,硬生生让自己受凉,从而染上520小说的受到惊吓,发热起不来床,不外呼是眉心居的小丫头闲聊传出的。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就少不了八卦,眉心居里面的丫头,多数很眼红顾绵身边那俩丫头,觉得能贴身伺候主子,被主子器重,是无限荣耀的事,虽说她们是皇子府的丫头,伺候的主子也不是什么正经主子,但比之她们这些奴婢,侍郎府二小姐的身份却是她们可望而不可及的,如此一来,能贴身在其身边伺候,倒也甚是有面子的。
然,昨晚的事突一发生,她们好庆幸,庆幸自个不被主子器重,才没不明不白丧命在杖刑下。
夜晚过去,黎明到来,明面上没人大张旗鼓议论什么,但背地里那些丫头说什么的都有,同时有多远避多远,尽量不往顾绵屋里凑。
眉心居的院门虚掩着,院落不是特别大,但假山怪石,花草树木之类,还是应有尽有,可想而知,顾慧打心眼里对顾绵这位妹子好。
给连城带路的小丫头轻推开院门,垂首侍立一旁,恭谨道,“王妃,顾二小姐就住在这眉心居里面。”
“嗯,你回侧妃院里去吧,我自个进去就成。”连城点头,没让那丫头跟着。
院里清幽一片,看不到有丫头仆妇走动。
顾绵躺在床上,双眸闭阖,脸色微有些苍白,此刻,她暗恨院里那些丫头仆妇,一个个跟人精似的,就因为她身边的那俩丫头昨夜被杖毙,今个一早没一个到她屋里来,即便她有唤人,说自个身体不适,也不见有人搭理,真是一群见风使舵的奴才。
嗓子干燥,偶尔会咳嗽两声,额头有点发热,身上困乏,整个人一看就病恹恹的,他若知道的话,还会坚持要送她回侍郎府么?
谁来了?门外的脚步声听着陌生,是谁?莫非是院里哪个丫头。
连城推门进屋,跟着手风一扫,房门重新合在一起。
她神色淡然,一步步走向内室,“床前明月光……”李白的静夜思自她唇齿间慢慢吟出,顾绵听到这首诗,当即睁大眼,不可思议地盯向内室门口。
“你很惊讶!”连城的身影出现在内室中,她凝向顾绵,嘴角一勾,慢慢笑了,“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前面吟诵的那首诗,她意在告诉顾绵,你的来历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顾绵,后面这首诗,她欲确认已坐起身,目光由惊愕转为清明的女子,具体来自中国哪个朝代。
对方眼里竟然流露出欣赏,似乎并不熟悉这首诗的出处,那么她是宋朝之人的可能性就减半,总之,她不知王安石,那她的来处肯定比那个时期要早。
连城的目光耐人寻味起来,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吟道,“朝朝送别泣花钿……”顾绵眸光变了,变得有些激动,她这一变化,连城尽收眼底,接着又连续吟出两首诗,皆出自同一作者之笔。
“你……为何知道这些……告诉我,你为何知道这些……”顾绵语声轻颤,定定地看着连城问。
顾连城,在原主的记忆中,对顾连城既怕又恨,可以说原主的母亲和兄长,以及原主的遭遇,与眼前这叫顾连城的女子有着直接干系。
“说,你是谁?”语声依旧轻颤,目光却清明无比,没有出现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