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褚禄山惊呼一声,看着范文举道:“秦侠竟然是要废船料?”
“不仅如此,秦侠还改动了税率,更是提议取消了起条预征!”范文举低声地将事情又归纳了一遍。
听到此处,褚禄山轻哼了一声,道:“这秦侠也果真是好大的胆色。张家湾、崇文门背后多少高官显宦,起条预征,也亏他敢动!”
范文举也嘿笑了一声,不怀好意地道:“张家湾与崇文门都在远处,就算要收拾秦侠也得通过朝廷,一来一往,一时半会怕也是给不了秦侠好颜色看。倒是工部的竹木抽分局,秦侠这一手,他们就要跳脚了啊。”
褚禄山眯着眼睛道:“果然是个小年轻,总想博出功业,也不想想自己有个什么身板和资格。竹木抽风与船料双重收了又如何,官身历来都不会碰,都是些商户小民,哪里值得他弄这么大动静?而且,这等于是在质疑竹木抽分局的意义了。再加上那起条预征的事情,只需要微微动动手,竹木抽分局如何不会急得跳脚……哼哼……要知道现任竹木抽分局的主事背后可是有那一位莽汉在啊……”
范文举闻言,顿时跟着嘿笑了起来:“老爷英明。”
“那是!”褚禄山微微自得地道:“不行,我得亲自去一趟竹木抽分局!秦侠这么好过,我可是不甘心啊!”
一个时辰后。
工部临清竹木抽分局
啪……
“竖子,欺人太甚!”一个壮硕大汉一巴掌拍在案上,怒吼道:“朝廷岂会容忍他如此跋扈行事?”
“可朝廷若是容忍了呢?”一个微胖中年男子嘿笑一声道。
壮硕大汉冷冷盯了一眼,良久呼出一口气:“我又岂是好惹的!”
……
京师。
司恩走后,王承恩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金元宝,又看了看司礼监里傅淑训刚刚送上来的奏章。
司恩的身份王承恩自然是清楚的。朱慈离开宫中以后留给了周皇后一万两银子。但周皇后却没有拿这个银子放进宫中做体己钱,而是又拿回去给了司恩,让这一万两银子都拿去给太子爷置办产业。
但司恩拿了一万两银子后,却又以为天家置办产业皇产的由头开始正经出入宫中。对此,不管是周皇后还是崇祯皇帝,知晓后都没有多说别的。
当然,对于自己这个宫中大档,司恩也是频繁来往。
作为阉人,王承恩心思颇多细腻,只是微微动了动脑子就明白了司恩的目的。这样一来,手中的金锭倒是一下子变得不重要了。
到了他这个位置,多的是拼命想要将银子送进来的人。但比起其他太监,王承恩却更多了心机与一些底线。
心机是为了保护自己。
底线,也是为了配合心机,不让自己从皇帝身边失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