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东华帝君转开了身影。那背影。却是极其的萧索。那一日百度搜|索“六夜言情”看最新章节祭出斩魔剑时的风彩荡然无存。只在她的眼瞳里头留下了一道浅微的伤口。
心下的挣扎。又怎么能够敌得过这千百年來。唯一一件渴望的亲情呢。尘凡的颠沛流离。或是血脉被抽出身外的悲伤。不都是还抱着最深的执念么。
殇若急走了几步。口里的一道声音刮过了静谥的庭院。也刮进了她的心痱。
原來这两个字。叫起來。是这般的纯粹与自然。丝毫一点勉强也不存在。
东华帝君抬脚欲走。听到了身后有人唤‘父君’两个字。他不由得一阵的苦笑。连幻觉都是这般的真实。真实得连他都要相信了去。难道是因着他太渴望听到这两个字么。
许是如此吧。殇儿对他。只有无尽的怨恨。怎么可能还会唤他父君。就是自己的这一双手。将他自己的亲生女儿推上了锁魂台。逼着她承受着灰飞的刑罚。
绫儿身死。使他最为的心疼。那日的他。毫无理性。也。毫无一丝的心软。就是这一次的心硬。竟然造成了这样一个让他如今想起來都是十分悲伤的结果。无论是他。或是殇儿。都是接受不了的吧。
唉。自己造成的罪孽。还得自己承受才是。如今下得尘凡。不就是为了见着女儿一面么。哪怕是远远的看她一眼。心下就再也沒有遗憾。纵使是她不认他。他也毫无怨言。
无论是他。还是长吟。都是欠了她太多。这样无法弥补的感情。又怎么能够一两句就让她原谅他们呢。
可笑的是。他现在还立在此处做什么。苦笑着摇摇头。然后拉开了衣摆欲抬脚离开。“父君”。
身后传过來这两个字。只觉得空谷绝响。余音婉转在耳边久久不肯离去。这。这两个字。打碎了他的无限遐想。他有一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呢。
这绝对不可能。可是
殇若看着东华帝君的脚步戛然而止。硬生生停在了庭院里头。再也沒有动弹。她轻柔一笑。又朝着东华帝君的地方走两步。
她开口轻唤。“父君。”终于成功使得东华帝君转开了儒雅的俊脸。那被彩光闪耀的轮廓上头。与着殇若几近的相似。同是鼻梁高挑。颊骨分明。
“你。你叫我什么。”东华帝君像是不相信她说的话一般。颤抖着开了口。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的疑问。
“父君。”她看着东华帝君的眼睛。说得极其的坚定。就是在这里。在此处上头。她学会是什么爱。什么是爹娘对她的疼惜。师父说得沒错。东华帝君相对于她。是因为爱。而她呢。却是因为看不清罢了。
“你再叫一遍。”东华帝君的手指因着激动而开始微微的颤抖。心头涌上來一股喜悦的火焰。而这一股火焰。燃烧进了他的眼睛里头。带起來一丝丝水波的纹络。她。她叫他父君。不是幻听。而是真实的听到她的唤声。
“以往。是殇若最为渴望的。便就是能够再一次看到亲生的爹娘。名讳之氏。菩萨起以连姓。就是想到唯今这一日。父君。殇若顿悟了。”
殇若说得极其的有力。膝头一软。双腿就跪了下去。她从前。跪天。跪地。而现今。跪父。跪母。
叮咚的骨头坠地声响。震彻了天与地。也震彻了在她面前一直站立着的东华帝君。身为司战的天神。头一遭。有水痕爬过了他的脸面。
晋国公府的院落里头。还残存着沒有褪尽的昔日明阳。每一寸地方。还依稀地绽放着往日的欢乐。殇若的背挺得笔直。“父君。殇若在此。向父君叩首。”
说完。就着姿势。将头埋于地界上头。每一道的叩首。都带着闷闷的声响。那一声声响。使得东华帝君再也忍不住。他一把抓着连殇若的手臂。不让她再磕下去。
“这就是本君的女儿啊。本君心心念念的女儿啊。是父君对不起你啊。若不是因为父君的一意孤意。你又何苦会落到今天的这一步上來。你肯叫我一声父君。真是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说着东华帝君一把将连殇若搂进了怀里头。那怀抱。是爹爹的疼爱。是爹爹的温暖。她渴望了这么久。真的是太久了。久得她都以为自己根本不会再见着父母亲一面。
而今的她。才真正的明白。最痛苦的不是再也无法相见。而是即使是在自己的面前。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