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不仅担心伯骞是否能醒来,也担心祖母她毕竟年岁过高,实不忍心她消耗太多修为。
她焦急地在道场外踱着步子,双手交握,紧张的神情一目了然。正当她想要走近透过门缝朝里观看时,门却突然开了,猝不及防地吓的紫鸢一怔。
待回过神,她忙转首朝门口看去,无极圣母面色平静的站在门口看着紫鸢,连日的修为损耗从她面上望去,似乎并没有任何疲惫之态。
紫鸢忙急步上前,扶着无极圣母关切道:“祖母,你您没事吧?”
紫鸢托着无极圣母的手臂走了出来,看见她轻淡道:“我能有什么事?待伯骞醒来跟他道别之后就随我回去罢。”
紫鸢其实也是这样想的,她以前总认为祖母对她过于严苛,而今却不是了,祖母居然为了帮她弥补内心的愧疚之情,肯移趾他处,且一连数日消耗修为,只为救治那个自己有愧疚之意的人。
她环抱着无极圣母,将头伏在她的肩头,乖乖道:“祖母总是对的,以后祖母说什么,孙儿都不再违拗了。”
无极圣母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脑袋,苍老的嗓音里充满了慈爱,“你这孩子,总是在吃过教训之后,才肯将祖母的话真正放在心上。”
紫鸢默不作声的流下的眼泪,以前她总是羡慕别人,有父母宠爱,如今想来又有多少人在羡慕着她呢?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一位这样愿意为自己孙儿无限付出的祖母。
待伯骞悠悠转醒之时,已经是次日傍晚日落时分了,他仰面朝天眼珠不住的打量四围,待沉吟良久他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正要翻身起来时,紫鸢早已听见声响走了进来,见他已睁开眼眸,紫鸢喜极而泣地紧握着他的手腕道:“你终于醒了?”
这一碰之下,伯骞像触电般抽回了自己的手,紫鸢蓦地里想起来,祖母为了帮他重塑精魂,原是借了太上老君的三昧真火,此下他定是附骨之痛。
紫鸢反射性地张着手,谦仄地看着他,眼泪泫然欲滴,“很痛是么?”
伯骞从醒来第一眼看见她直到现在,一直都在打量着眼前这个清丽出尘的姑娘,只觉的与她并不相识,如何她看见自己受伤会这般心疼?
他诧异开口,“敢问姑娘是何人?如何来到了我这里?”
紫鸢不解地看着伯骞,“伯骞你不认识我了么?”
他凝神思考片刻,眼神呆邓地反问道:“伯骞是谁?”
突然他的脑中剧烈疼痛,他猛的抬起双手扶着头,疼痛地□□着,眼前不住的有他精魂散尽前的画面一闪而过,受到这些潜意识的驱使,他痛苦的倒在床上翻转着身子喘息道:“紫鸢…紫鸢…快走…”
紫鸢见他此状,更不知如何是好,她惶急地大叫道:“快来人啊,救命啊,快来人啊…”
问讯赶来的仙童,一边跑着一边从腰间取出灵宝天尊事前准备好的凝神丹,他大步跨过门槛,倒出里面的丹药递给紫鸢说:“公主快将此药喂与神君吧。”
紫鸢忙接过丹药,在仙童的合力下,二人算是按住了挣扎中的伯骞把将药与他喂下。
不过须臾,服过药的伯骞便安定下来昏昏沉沉的又合上了眼睛。
紫鸢此时脸色煞白,看着伯骞昏然睡去的模样,心中不由一阵揪疼,她转首向身旁的仙童问道:“神君如何会突然这般疯癫起来?”
这个大约十二三岁形容的仙童拱手道:“回公主,因神君的精魂借助三昧真火已得重塑,在他重新位列仙班之前便一直会受着烈火焚身之苦,我家天尊慈悲不忍神君受此煎熬,便命我一直守在神君身边须臾不离,每隔六个时辰将此丹药与他服下一颗,以解他的附骨之痛。”
紫鸢一时语滞,她垂下脑袋认眼泪簌簌落地,最后她伸手抚摸着这仙童稚嫩的脸颊说道:“以后神君就烦你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