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无乡被一把抓了个正着,却并未躲闪。未料,倦收天手劲甚大,原无乡只觉气息一窒,身子竟是腾空而起,整个人被揪着衣襟提起来扯走。
人在空中,原无乡不觉感叹:“果然是坏脾气的小神仙回来了,吓人的气势更甚儿时!”
再看倦收天借由拂尘劲扫之力反挫,又掠了回去,提着一名白衣人,一同落入了竞武场。
此人并未作任何的抵抗,反而顺势而行,一身月白色袍摆飘洒在风中,与倦收天的浅金色披风几乎融合到了一处。长风浩荡,一时金辉跃目,一时清辉若梦。
两人如一抹鸿羽落地,虽无声息,然足下白沙却似受了巨力冲击,下陷,退开,气浪划出两轮巨大的半弧,波浪一般扫向竞武场的边界。
众人不知道是被惊了,还是骇了,个个看得有点呆怔,仍做不出太大的反应,四周仍是安静。
倦收天怒意未减反增,顺势将白衣人扯到了眼前,瞪着他眸子,沉喝一声:“原、无、乡!”
为何对吾视而不见!汝说过要做一辈子的好友,言在耳,人在前,汝敢忘!汝敢悔!
原无乡亦直视其近在咫尺的金眸。
倦收天,吾岂能忘能悔,亦不怕汝忘汝悔,吾只恐汝不忘不悔。
汝若不来。只剩牵念,无碍余生,任人间天上,天上人间,终俩相忘,涛生云灭,此生已矣。
汝若愿悔。天命予汝本已可期,汝当立于道界巅峰之列,护佑人间太平,人情恩义无所挂心,凛然超拔,孰人可及。
无论哪一种,吾都不会怪汝,只愿汝就此事事顺遂,长生安康。但,汝却无悔而来,前盟不忘,亦不准吾忘。
吾,该悲,还是该喜?
原无乡望着倦收天凶狠的眼神,似乎只要自己敢摇头否认一下就打死自己,便笑了起来,握住正捉着自己衣襟不放的手,开口道:“倦收天,久见了!”
眼眉舒展,枝头花开,笑意翩然似蝶。
倦收天看了看,冷哼一声,松开了手,仍是逼问的口气:“汝想旁观到何时?”
原无乡无奈笑叹:“你啊,脾气真是一点也没变,非得让别人误会你吗?”
倦收天淡然道:“不重要的事情,吾不在意。”拂尘微抬,“战与不战,你,一句话。”
原无乡无奈道:“既然如此,如汝所愿——”甩开披风,月白衣袂当风扬起,撤开一步,一抬掌,朗声道,“来吧,一会儿打痛了可莫要哭哦。”
倦收天瞪其一眼,甩手化去掌中拂尘,进一步,一攥双拳,扬声道:“有何本事,尽管使来!最后来看是谁哭!”
这二人的一来一往,眼中心上已几多变迁,而在不知情的旁人看来也只不过是一刹那间的犹豫,何况离得太远了根本也看不清什么,隐约只觉得此二人不似寻常对手。
感谢师听得何等莫名其妙:“诶,怎么回事?这次的呛声——咳,倒是有够特别啊!”
玄灵子噗地一声笑开了:“呐,今日可大开眼界了,这一对南北新秀出场何等威风煞人,本以为这回合该是双方底牌尽出,免不了先阵前叱喝一番,结果倒像是在哄娃娃。”
这回祖鸿钧无奈了,叹道:“我说你俩能不打岔嘛!这是今日最关键之战。倦收天主动化去拂尘,以双掌应敌,前所未有,想来是终于要认真拿出实力了。至于被倦收天挑中的这个叫原无乡的道者,实力到底如何呢?你们有谁知道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