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你从前不是这般的,你那么善良,怎会变成如今这般?”旭凤满眼心痛地道,实难想象这样的话会出自她之口。
景宓渐渐冷了眉眼:“在你看来,我为爹爹、母亲讨个公道,就不是善良之人了?旭凤,我倒是更好奇,堂堂炽焰战神是何时成为这等不辨是非的眼瞎之人?”
“锦觅,你……你非要与我如此说话吗?”旭凤面露痛苦,来自她的指责是他无法承受之重。
“怎么,我说错了?”景宓缓缓起身,右手下意识覆在腹部轻轻抚摸。
可旭凤看到她凸起的腹部时,只觉得又刺眼又悲痛:“你竟真的、真的有了他的子嗣?!锦觅,你竟真的有了他的孩子?!!你真的……真的从未爱过我吗?哪怕一点点都没有?”
“我心中从始至终爱的,唯有润玉一人!”她认真坚定地回道,接着又眸现复杂,“你当见过霜花吧,她才是爱你之人,你爱的应该也是她。”
“不,不是的!”旭凤摇头,他猛地上前想要抓住她的手,谁料她反应极快地退了两步,他再靠近,她便再退,始终和他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甚至护着腹部满眼警惕地盯着他,显然,是怕他会伤到她的孩子。
“火神有话,在此说也是一样的。”景宓差点都要招出佩剑了,看他站定了才暂时打消念头,只是仍不错眼地防着他。
“锦觅,我爱的不是她,从来都不是她!”旭凤连连摇头,有些急促地辩白道,“当年我涅槃坠落花界,救我的可是你?”
“是我,只是连翘不忍让你自生自灭,我才好意相救的。”
“栖梧宫日日相伴,为我磨墨奉茶的,可是你?”
“是我,不过那时我垂涎你书房中的典籍,这才委曲求全暂代书童之职的。”
“那费心抓来栖梧宫仙禽,为我做来每日膳食的,可是你?”
“是我,但……”景宓面现难色,觉得实话说出来怕是很伤这凤鸟的心呐!
旭凤眼露希冀:“纵然每餐均不合我喜好,却都是你为我做的,对吗?”
“……不是,”虽然伤人,但景宓仍是摇了摇头,坦诚道,“那些膳食都我按着润玉的喜好做的,每日都会让魇兽送往璇玑宫,那么多年……你竟从未发现,那些都是他爱吃的吗?”
这弟弟做的,委实很不称职啊,连兄长的喜好都不知,果真没将兄长真正放在心上吗?这让她又心疼起润玉来。
旭凤眼神中的亮光瞬间寂灭,脸色都发白了,他从未想过,原来……他曾经以为的“她对他的在意,她对他的好”竟全是他自以为是?!
但他仍是不甘心放弃,他又问:“那赠我清霜灵芝助我疗伤、以夜幽藤为我解除穷奇瘟针之毒,乃至被禁足花界的,可是你?”
“确是我所为,然赠你的清霜灵芝,是我种来为润玉疗伤后,看他忧心你伤势,才拿去给你的,而夜幽藤……你为护我才中的瘟针之毒,这份因果岂能不还?”
旭凤听到这里,登时泪湿眼眶,再难承受得了骤然得知的这些事实给予的打击,他自嘲又落寞地低喃,语气几近哽咽:“原来……原来你真的……真的从未爱过我,一直……一直都是他,从来……从来都不是我!”
他复生以来,霜花始终跟随在他身后不肯离去,他也从她那里知晓,凡间与他相许的是霜花,而不是他以为的锦觅,为他种下一树凤凰花的是霜花,也不是他以为的锦觅,但……让他心动、让他想要用心呵护、让他愿与之共度一生的,从来都是那个要他报恩、被他带到天界,与他在栖梧宫共处百多年的锦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