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面仍旧是同样的配色和一行稍小些的字:
“一分钟180发,知名两性专家@邢棱诞先生倾情推荐!”
林轻响白眼一翻差点背过气去,忍不住骂道:
“操`你大爷,一分钟180发这是缝纫机吧!”
“嚯,怎么还骂人呢。”
林瑞祥重新坐回了小板凳,朝林轻响抛了个不屑一顾的眼神。
“这哪个挨千刀的整我呐,爷爷,我有这么蠢吗,就算买这东西我也不能往家寄啊。”
林瑞祥不置可否,林轻响说着掂了掂,箱子还挺沉,晃一晃就叮铃哐啷直响,林轻响自问自己没有能开玩笑到这种尺度的高中同学,随手就丢到了房门口,打算晚上去胡同口扔了。一脚刚跨进房门,又怕铜雀胡同女战狼——她妈秦月珍晚上回来看见,只好先搬回了自己屋。
林瑞祥重新坐回了小板凳,夏天还没过去,他已经戴上了红色的毛线帽,沙雕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给自己顺了顺毛,蹲在他脚边,用屁股对着他。
林轻响依旧在屋子里跟客户方母零搏斗,夜幕降临,他拧开台灯,打算再花半小时把报价表弄完就回自己的出租屋,家里离公司还是太远,要不是今天是宋夏的忌日,他也不会回来。
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在家跟林瑞祥一起给宋夏烧纸,已经是约定俗成的事情。
外面突然起了风,卷起小院里零星几片枯叶,沙雕站了起来,追着叶子跑了两步,突然转过身不动了。林瑞祥上手扶了扶帽子,眯起自己布满皱纹的双眼,缓缓道了声:
“小夏回来了?”
林轻响只当林瑞祥的老年痴呆又犯了,随口应付道:
“知道了知道了,等我忙完咱俩一块儿惦记宋夏。”
说完他脸上浮起一丝坏笑,踹了脚身边的快递箱,又说:“干脆把这烧给宋夏得了,万一没有女鬼配的上他,也能祝他在地下性生活美满。”
林瑞祥仿佛没听见他胡扯,又关切道:“宋夏你下回要穿鞋啊,晚上凉。”
林轻响只得接:“穿穿穿,我这就给他烧双鞋下去。”
文件保存,发送,林轻响合上笔记本,蹲在床边捞了半天,捞了个大瓷盆出来,拎到了林瑞祥面前,才发现林瑞祥仿佛在跟人对话似的,笑眯眯的对着小院的空地,时不时还点点头,挤了一堆皱纹儿在脸上。而万年只用屁股对着人的沙雕像是要去蹭谁似的,身子刚一腻歪上去,就扑了个空,摔了。
“你俩傻了啊?”
林轻响伸手在林瑞祥面前打了个响指,笑了笑露出一颗虎牙,转身又进屋,从桌上笔筒里抽了把美工刀,三两下把快递箱子划开了,原本只想把外壳折了当个火种,却在剥掉了那浮夸的外层后愣住了。
里面还有一个纯黑色磨砂质感的箱子,跟外面比起来完全是两个画风,正面一个金属搭扣,右下角用楷书竖着印着两行小小的白色字体——**寄存处。2013年8月
之所以说**,只因为寄存处上面的两个字不知为何,被人显然是故意刮成了两个小白团,已经无法辨认到底是什么字,在这个崭新的箱子上显得有些奇怪。
林轻响迅速在脑海中回顾了一下,五年前正值高考,学生时代他最好的朋友就是宋夏,俩人连体婴似的。除此之外人缘相当一般,他脾气暴躁说话直又毒舌,一不小心就给人堵的想暴打他,不那么讨人喜欢,但,也着实没结什么大梁子。
这么一想就更奇怪了,他那些关系平平的同学们,不管是喜欢还是讨厌的程度,都不至于寄这么个大件儿、还刻意包成这样给他吧?
纳闷儿的当口,林瑞祥好像恢复正常了,在外面儿喊:“小林,快来了。”
林轻响头也不抬:“有点事儿!让宋夏等会儿。”
林瑞祥:“都等半天了!给孩子凉着了!”
林轻响:“他都凉透了,你操那个心呢。”
林轻响说完又觉得不太好,忙住了嘴,轻轻摁下了那个正散发着银色光泽的搭扣,不知为何,竟然有点紧张。
被漆成黑色的纯木盒子缓缓打开,发出“吱嘎——”一声,里面的东西没再故弄玄虚,清清白白的摊在林轻响的面前,他有些意外,打眼儿看上去,有不少他都认识,比如这个绿色的小青蛙,是他初中前泡澡必须用的,再比如这个刻着“沙雕”的猫名牌,是他随着沙雕本猫一起给宋夏的,后来绳子断了,便没再用了。
再比如,这一长串的细碎铜铃,这是他拴宋夏门儿上,让他陪自己上厕所专用的——
等一等!
他赶紧又往盒子里扒拉了两下,仍旧是这些眼熟或不熟的老物件,但就他目前眼熟的这些东西来看,好像都跟宋夏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