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峁听说老太太为大哥尽心尽力的张罗这些事儿,心里甭提多不高兴了。一样是从娘胎里出来的,凭什么他总不受待见,大哥做什么干什么都是好?老太太就愿意偏心,那就偏心,也没什么。他一个做儿子的,没办法左右老太太的想法。可凭什么大哥出事儿,叫他们拿钱顶着?
周峁和吕氏都不服气,气得肺要炸了,因老太太没问起他们,也就没说话。
老太太说了一大通,最后终于开口提起钱的事儿,两房分别负担一千两,叫三房、二房都表个态。
魏氏心里想什么就直接说:“我们孤儿寡母的,哪里有钱,日子过得紧巴紧就能糊弄我们自己个儿。别说出钱,不去借钱就不错了。”
吕氏见魏氏表态替自己撞了胆子,也跟着附和:“我们也是。”
老太太听魏氏的话心里本来就膈应,碍于初晨的情面才没有言语。乍一听吕氏也敢这么说,把怒气全撒在吕氏身上:“要钱的好处的时候你第一个,现在家里有难了,就做缩头乌龟!你们会没钱?糊弄鬼呢!”
吕氏没想到老太太竟然敢当众如此羞辱她,立时掉下泪来。
周峁把媳妇护在身后,反驳老太太道:“母亲,您说话可要讲良心,我么什么时候得着大哥的好处了?恰恰相反,他有难的时候都是我们二房给顶着。凭什么好处他一个人得,坏处要我们顶着?您太太偏心了!您的钱你怎么分配,纵然是全给了大哥,我们没意见。可我们夫妻辛辛苦苦攒着这点钱,可不能拿出去。六丫头说了,她的聘礼钱是要留给弟弟们娶媳妇用的,送儿、迁儿眼看要到岁数了,过两年初霜也该定亲。”
老太太见素来老实的二儿子突然厉害起来,一愣,接着厉声道:“反了你了!我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周峁听母亲这么说,伤心疾首。“儿子打心里头是感谢母亲的养育之恩的,你若需要用钱花,别说一千两,一万两十万两,儿子就算砸锅卖铁也肯用在您身上的。可给大哥,凭什么?大哥他们做了多少伤害我们二房的事儿你心里清楚着,还要我当着小辈的面前一一详述么?”
“二弟!不准你这样无理的和母亲讲话!”周岚扯脖子喊道。
周峁被吓了一跳,瞪红了眼看他大哥。周岚见他不服气,又骂他一嘴。周峁多年的积怨突然爆发了,撸起袖子就要打人,周岚见状也不服气,挺直了身板往前送。双方都在气头上,眼看着要在小辈面前出丑。老太太一声吼,震穿了所有人的耳膜。
“这个家没法过了!”
初雪见这架势吓得抽泣起来,初雨在一边劝。初莲仍旧不默不作声,初晨则冷眼看着这场闹剧,也是不发一言。
老太太气呼呼的扫过在场所有人,目光落在初晨身上,她现在是郡王妃,论品级是这里最高的。如果初晨帮忙说几句话,魏氏和吕氏的态度保不准会有改变。老太太知道初晨应该是和魏氏站在一边的,可心里还是寄希望于初晨能够识大局。
“七丫头最聪明,你说说。”
众人屏住呼吸,看向初晨。
初晨轻笑一声,抬头看眼老太太,又看向周岚,语气轻浅。“大伯父,你的信我看过。”
“不知所谓!”周岚蹙眉,不知道初晨说什么,因刚才魏氏的态度令他作呕,故也没给初晨好脸色。郡王妃又怎么样,还不是他的侄女,他的晚辈。
“我是说您写给宋之洲的信。”
宋之洲正是当初兜售木材的中间人!周岚一听宋之洲这个名字,脸色立即白了,不可置信的张大嘴看着初晨。她怎么会知道宋之洲?那件事不是完了么。他亲手销毁了张氏从夏家拿回来的那封信……
“我还听说前任山东知府在位之时,滥用职权,敛收苛捐杂税,民不聊生。早有人联名诉状呈请按察使王大人奏折上京,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折子突然没了。这之后便有人见魏志明送了两大箱子的东西给伯父,从周府西角门抬进去的。算一算这里头若全都是银子,那可是足足有三千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