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尚宛妗的眼神就犀利了许多,带上了些许审视。
上辈子比这还难看的嘴脸尚宛妗都见识过,心里对尚知章和尚老夫人没有期待,所以并不觉得难过。倒是尚奚舟,见长辈们都怀疑到自己妹妹身上了,忍不住站出来道:「二妹妹这话说得奇怪,自己的贴身丫鬟逃跑了自己都不清楚,反而要去问大妹妹?」
尚知章只有尚奚舟这么一个儿子,因此对尚奚舟的想法还是很看重的。此时见尚奚舟摆明了要护着尚宛妗,自个儿对尚宛妗的态度也柔和了两分。
尚知章清咳一声,问尚宛妗:「妗姐儿,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尚宛妗看了神色难掩得意的顾姨娘一眼,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脸茫然,道:「父亲怕是不知道,到肃州之前,女儿就生了重病,不能见风,到凉山城才好了许多。照理说我这个做姐姐的应该多照顾二娘,可我实在是有心无力。」
这就是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了!尚宛仪听了,气得脸色发红,指着尚宛妗怒道:「尚宛妗,你说话要摸着良心!」
尚宛妗淡淡的看了尚宛仪一眼,冷笑道:「二妹妹这话说得奇怪,平白无故往自己嫡姐身上泼脏水,你的良心又在哪里?」
尚老夫人虽然出身低微重利轻义,却是个很注重嫡庶的人。她先前要抢侯府主持中馈的权力,所以没想那么多,现在尚宛妗一提醒,她才醒过神来,是啊,尚宛妗可是大房唯一的嫡女呢!
当下桌子一拍,锁着眉头,喝道:「二娘,在彭州的时候,你没有学过规矩吗?哪家的庶女一口一个名字的叫自己嫡姐了?」
尚老夫人为什么突然就偏向尚宛妗了?尚宛仪有些懵,却梗着脖子道:「她对我不仁,我对她自然不义,祖母,您可知道这一路上她都做了什么?」
尚老夫人见尚宛仪都敢跟她顶嘴了,心里想着这还得了,面色铁青:「她做了什么也是你嫡姐!」
尚宛仪被气得嘴唇直抖,眼睛死死的盯着尚老夫人身后的一个烛台,看着一旁低眉垂首的装没事人的尚宛妗,心里恨不得用一个烛台砸死她!
尚老夫人把满屋子的人扫了一圈,最后把视线落在顾姨娘身上,怒道:「我信任你,所以留你在彭州照顾小姐们,你就是这么教导小姐的?」
顾姨娘脸色一白,眼中盈泪,忙在尚老夫人跟前啪的一声跪了下来,看起来十分的委屈:「老夫人,都是婢妾的错,只是,在彭州时二娘和元娘素有矛盾,就是姐姐在的时候,也是任其自然的,婢妾不过是一个姨娘,又如何管万金之躯的小姐呢?」
说着,眼中带怯的抬头看了尚知章和尚老夫人一眼,又低下头来:「若是管了,只怕人家又要说我欺负姐姐留下来的孩子了。」
这话听起来是在自责,可仔细一想,却是字字诛心,一番话就把尚宛仪不尊嫡姐的错归咎在了尚宛妗身上。在场众人听在耳里,纷纷猜测大概是尚宛妗仗着自己嫡女的身份诸多欺辱尚宛仪,所以尚宛仪才会这般憎恨尚宛妗。
尚奚舟听了这话,气得两手直发抖,下意识的就扭头去看尚宛妗的脸,只见尚宛妗正满脸讥诮的看着顾姨娘,嘴唇抿得死死的。
她才十三岁,就要经受这样的陷害,娘亲去世有三年多了,这三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尚奚舟心里一痛。
忽然就冷笑出声:「顾姨娘如此说,好像妗姐儿这些年颇得你照顾似的。」
这话里面的讽刺意味太浓厚,顾盼雪不由得又是脸色一白,难以置信的看向尚奚舟,柔声质问:「大少爷,您是从哪里听说婢妾苛待了元娘不曾?婢妾自认这些年带着元娘和二娘过活,不说有功劳,至少有苦劳,大少爷说这话未免太诛心了!」
她竟会觉得别人说的话诛心!尚宛妗脸上的讥诮更甚,正要开口三言两语反驳回去,就见尚知章脸上带了愠色,对着尚奚舟厉声喝道:「你给我滚回自己的院子去,谁教你这般说话的?她虽然是个婢妾,到底算是你长辈,你整日跟着范夫子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