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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尸王在艾漓扣动扳机的瞬间猛地撇开了头，只被打掉了半张脸。它的动作幅度之大，让齐维煜的刀刃卡进了它的肩头。

它带着那半张脸抓住两人甩开，疯了似地嘶吼咆哮。

它因为受到的损伤，在发怒。它的反应和警觉性早已超出一般的认知了，它是一个恐怖的怪物！

艾漓撑着断了的胳膊起身，已经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什么在发生着变化。

“小茉！”

因担心急忙过去查看她情况的齐维煜却突然僵住。他的瞳孔缩起，死死盯在她的脖子上，浑身不受控制地一震。猛地收缩的指节仿佛能把钢铁攥碎。

他看到小茉的脖子上，有一个不深的咬伤。但那是丧尸王的咬伤，哪怕只是蹭破一点皮，都足够丧尸病毒侵入人体了。

她……

艾漓伸手擦去了伤口上的血迹。当时崩枪的那瞬间，她感觉到脖子上的刺疼时就已经知道了。她成功阻止了丧尸王把她咬碎撕烂，但没阻挡住丧尸病毒进入体内。

艾漓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算是虎口夺食，也并不是都能全身而退的。

只是齐维煜此时的样子实在太过可怕了。他紧绷着面庞，炽红了眼死死看着她。

如果视线有温度，艾漓觉得她可能已经被烧透了。

发了疯的丧尸王并没有停下它的攻击，在它发泄了一阵它的暴怒后，便一跃冲了过来。

发怒使它那丝“理智”崩盘，它被想要撕碎人类的本能支配，失去了再进行观察的兴致。

可这样的它，速度却更快力量更惊人。

丧尸王的攻击没给齐维煜任何喘息的间隙，他放开小茉冲了上去。

艾漓感觉到丧尸病毒似乎在她血液里飞速游走，并真的在眨眼的功夫里把她压制的死寂的丧尸病毒全给引发了出来。

全身的血液像是在沸腾，手背上的皮肤也逐渐开始变色。艾漓看了眼正在对付丧尸王的齐维煜后，走到了文凌跟前。

瑟瑟发抖的文凌看见小茉，眼神迷离又缥缈。

“小茉，你真是小茉？”

“是啊，我就是被哥哥丢掉的那个小茉。”

小茉轻轻缓缓的嗓音，一下把文凌拉回现实。眼前的一切也都变得清晰无比。

心头瞬间被万千种混杂情绪充满，他仰头盯着小茉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哥哥不用说，小茉都明白。”

艾漓露出一个甜美可爱的笑容：“太好了，小茉一直在找，找了好久，终于又见到了哥哥。哥哥果然没有事，真的很厉害。”

接着她的笑容又显得很苦涩，小心翼翼地说：“哥哥就让小茉跟着你吧，好不好？小茉可以不吃东西，也不喝水，我真的会很乖很听话的。”

“小茉什么都可以做的。就算这样你还是嫌弃我的话……那让我远远跟着你就满足了。”

“就算哥哥真不要我了也没有关系，只要哥哥别再骗我了，好不好？”

“你看，我都能保护哥哥了！我把你当作唯一的亲人，我只要哥哥好好活着，就会很幸福。”

被丧尸王抓来的这些天，文凌已经受到了极度的精神和肉体摧残，此时再听着小茉和他说的这些话，文凌一直以来，紧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彻底崩了。

他的意识在清晰与迷茫中摇摆，分不清眼前的小茉是真实的，还是梦境里的，抑或是死去的。

小茉的每一句话，都像石头一样重重砸在他身上。无休无止蔓延放大的愧疚和懊悔勒得他喘不过气。他瞪大了眼睛，泪水在无声地狂涌而出。

艾漓将他的反应收在眼底，满意地站起了身。

原主是个大方的傻孩子，不代表她也是。何况这文凌的德性，她也实在不怎么看得过去。

所以琢磨着最后给他留点礼物。

她就是将话语变成一柄柄刀，狠狠刺在文凌的心里，让插刀的地方永远生根生疮，被他自己造成的痛苦所折磨。

依照小茉的心愿，艾漓救下他让他活下去。

那就带着这种心情，好好地活着吧。

艾漓不再看文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