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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林在红灯跳绿的一瞬间就窜了出去。

然而就在莫林跑到马路中央的时候，斜拉里突然窜出一辆左摇右拐的车来，那车一路剐蹭了路边等红灯的好几辆车，喇叭还响个不听，挤出车群后直冲莫林而来。

莫林腿没轮子快，眼看着要跑不脱，突然一个黑色的影子从车后方像颗导弹一样也冲着莫林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莫林以为自己得罪了什么恐怖组织，对方派了一车一炮来了结自己的性命。他只是个平民小百姓，何以受此“殊荣”，犯得着这么大火力么。

然而也只是那一瞬，那颗“导弹”就近了身，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将他撞到人行道上，别人还只当是莫林骨骼清奇，自己窜了出去。

腾空的时间还不足一秒，莫林和导弹保持相对静止，一张煞白的脸放大几倍在他眼前，莫林想，自己还没这么近看过他的呢。

“是你？”

巨大的碰撞声和呼啸的风声掩盖了莫林的声音，连他自己几乎都听不到了。

第十章

那辆车一时刹不住，闯过路口，直往一边的护栏上撞去，差点引发连环车祸。护栏后边是一个坡，那车直接从坡上滚了下去，跌进河水里。

莫林摔得眼冒金星，身上骨头无一处不疼，正当他“嘶嘶”地吸气时，死神突然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前后摇晃：“莫林！莫林！你没事吧！”

莫林有气无力，声音颤抖：“你再……晃……可能就……有……事……了……”

死神吓得立刻停手。

莫林看着死神，有一肚子话要讲，可还没等他出声，死神就先一步抢白道：“我先说！莫林！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莫林看他脸色凝重，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死神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不敢看他：“对不起，其实我是死神。”

莫林：“……”他懵了，没有办法思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和《无间道》里那句“对不起，我是警察”有异曲同工之妙。

死神没有给他询问的余地，继续像一把枪一样把接下来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钉进他脑袋里：“我不是什么医院的护理员，后妈什么的也是编的，我一开始是因为你要死才来找你的，只有死亡名单上的人才能看见死神，我说你是我的顾客，就是这个意思……”

莫林根本来不及思考更多：“这，这怎么可能……”

死神抬起头道：“是真的。”

莫林道：“你的意思是，将死之人才能看见你，可是现在……我已经从车下死里逃生了啊……”

死神委屈道：“所以快了，我们马上要分开了，你之所以还能看到我，只是因为短暂的系统延迟而已。”

莫林瞪大眼睛，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所以根本不是他幻想出来这样一个人，他之所以消失，只是因为他是死神，而自己不再是他的顾客。

“莫林……我们真的很没缘分啦……你以后要好好活着，你不要再……”

不要再什么？莫林已经听不到了，他还没反应过来，手心里就变得空荡荡的，刚才趴在身上的人又一次凭空消失，但莫林知道，他还在，只是自己看不见他而已。

“你想让我不要再动不动就想不开么……”

没有人回答他。

莫林呆呆地坐在地上，最后一次见面前后竟然还不到一分钟，刚才混乱之中群众都四散奔逃了，这会车已经掉进河里，周围这才有人想起他这个差点葬身车底的倒霉蛋，围过来关心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