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玉卿夜里听见外面乱糟糟的,使了杏花出去看看,杏花披着衣服掌灯往外面走去,还没有出院子就被门口把守的婆子拦住道:“可别去了,女君让人守住不让小娘子和小君等人乱走。”
杏花忙问道:“这是怎么了乱糟糟的。”
那婆子忙道:“听说是越家来了几房人,到底什么事儿奴如何得知,姑娘也赶紧回去哄阿玉睡觉吧,左不过又是什么老家的事。”
杏花无奈只能掌灯回去,到了房里对越玉卿道:“您快睡吧,明日还要读书呢,听门口婆婆说,估计是老家的事。”说着帮越玉卿又铺了铺被子。
越玉卿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心里一阵慌张,前段时间阿爹被皇上带入宫内,家里虽说也乱,但不如今夜,在亭楼上就能看到外面火把萦绕。
越浩然站在前厅,背着手看着眼前的女官,那女官含泪道:“皇上居然让人查了椒房殿,在皇后娘娘的寝宫里找出了巫蛊,上面居然写着皇上和明贵妃的生辰八字,皇后娘娘有口难辩,皇上让人关闭椒房殿的大门,任何人不可出去,奴是太子妃身边的,如今太子也被陛下连夜叫进宫里。”
越浩然怒火中烧,这明显的陷害,皇上如何能看不出来,只怕还有后手,真是小看了明贵妃这个贱人。
越蔚然听到姐姐被诬陷,忙道:“阿兄,这该如何是好,阿秭如今在宫里什么情形也不是很清楚。”
越浩然知道如何也不能进宫,巫蛊之术乃皇家忌讳,前朝就禁止在宫内焚烧纸钱,更不许巫师进宫做法,皇后大意阴沟里翻船。
“这件事情,我们还不能下定论,皇后用的东西都有定数,被诬陷一定会漏出马脚,要相信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入宫已经二十多年了,遇见的大事小事也不少,我们不能乱了阵脚。”越浩然毕竟是官场沉浮几十年的人,如今已经沉稳了下来。
太子看着盛怒的皇上,跪在地上的一群人,路上已经听了小侍人说了来龙去脉,虽然惊慌但也没有失了分寸,太子跪在地上刚要行礼,皇上冷冷的道:“太子可是知道你母后做的什么事情?”。
太子心里一咯噔,忙道:“父皇,儿臣相信母后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父皇,母后你们也相互扶持几十载,您还不相信母后吗?她从来没有叫过巫师或者道人来宫里,如何能做出如此阴损的事情?”
巫蛊之术不是单单凭借一个娃娃就能做起来的,必须配合法事和巫师,现如今只在皇后宫里找到了扎针带有生辰八字的娃娃。
皇上冷笑道:“如今在皇后宫里找到这种娃娃,莫非你们母子就是盼着朕早死,好给你们母子腾地方。”
太子一听一身冷汗,磕头道:“父皇此话真是要孩儿的命呀。”
这时候皇后也冲了进来,披头散眼睛殷红,满脸的泪水似笑非哭:“皇上如果见不得我们母子,您一杯毒酒要了我们俩人的命岂不更便宜。”皇上看着如此皇后如此狼狈也觉得难受,摆摆手让侍卫们下去。
皇后抱着太子泪如雨下看着皇上大声道:“我们夫妻二十五载,相互扶持了二十多年,我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打理后宫,我被人诬陷你居然不信我,是呀,你如今因为一个宠妾的话对我厌弃如此。”
皇上看着如此的狼狈的皇后心里的火气也下了几分,但又想起自己心口疼的不能自持,明贵妃又中毒,不是皇后还能有谁?
这时候内侍进宫禀报,说在陈夫人处现了毒药,皇后含泪怒道:“如今连陈夫人也牵连进入,皇上你相信陈夫人会毒杀明贵妃吗?如若说别人我还信两分,但说陈夫人臣妾是不信的,可笑两宫主位被牵连,好大的手笔。”
在陈夫人处现了毒药?让皇上疑惑不已,向来处事淡然的陈夫人会去杀明贵妃?
陈夫人看着皇上一脸无畏,态度淡然,似乎找到毒药的地方跟她没有一点关系,行了礼道:“参见陛下。”
皇上看着陈夫人道:“你有什么话说?”
陈夫人淡然道:“妾并不知道此事,我相信做的人一定能留下马脚,毒物在一个洒扫的侍女处找到的,如果是我做的如何会把这东西给个洒扫的侍女?”
陈夫人把洒扫的侍女进来,吓得浑身颤抖,大声道:“奴冤枉,这是奴在花园洒扫时候见的,因见这瓶子值钱,想着能换几个钱便捡了回去,奴真的不知道是谋害明贵妃的毒物,皇上明察。”
皇上调查之后确实有几人证实这东西就是洒扫的侍女捡到的,因样子好看还拿出炫耀过,线索到现在也就断了,毕竟没人见过谁扔了此物。
如今也已经三更,皇上疲惫不堪摆了摆手,把侍女押入永巷,皇后闭宫不得外出,太子也不得出宫,在勤学阁住下,陈夫人也带着众人回去。
太子扶着皇后娘娘到了椒房殿,皇后想起那个明贵妃恨的牙痒痒,对太子道:“如今你父皇已经不顾一点情谊了,我没能毒死那贱人是我轻敌了。”
皇后娘娘使了明贵妃身边的贴身侍女给她下毒,这侍女名叫招儿,本就是郑家的家奴,换了身份入宫,之后被安排在别处,明贵妃入宫后挑衅皇后娘娘,清明节穿错衣服被皇后收拾之后处置了一批侍女,皇后娘娘略施小计让皇上把这个暗桩送了过去。
这暗桩毕竟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没多久就在明贵妃面前展露头角,平日里也没有去过任何宫殿,故而明贵妃很是宠信她。招儿下药后又与别人一起经过陈夫人的后花园,趁着裙子长从裤腿里掉出,趁机踩入花园的土里,这个过程没有任何人现。之后一直老老实实的呆在明贵妃的身边。
皇后娘娘毕竟跟在皇上身边二十多年,对他的性格脾气几乎摸的清清楚楚,如果冷静对待这件事情皇上心里更加觉得你是凶手,只有狼狈不堪怒火中烧这才能打动他心底。
皇后叹口气道:“儿呀,你父皇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你生来就比别人尊贵,自小在你皇祖父身边教养,养成了强势性子,什么都想掌控在你的手里,你父皇现如今年纪大了害怕了。”
太子冷哼道:“我本就是皇祖父立的太孙,新政之下如何能软,皇祖父当时手段不硬,留下诸多弊端,如今父皇只沉醉后宫阴谋,搞平衡术,却不知这样给新政带来多大的困扰,新政才是我周朝立国之根本,千秋万代才不受世家控制。”
“母后问你拿了那么多钱做什么了?难道也是为了新政?”皇后娘娘看着太子问道。
太子身子顿了顿,接着扶皇后娘娘坐下轻声道:“阿娘,有人说了一句话,枪杆子里出政权,换句话来讲,有了兵权才可掌控政权。”
“你养兵。”皇后吓的面色白,低声怒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