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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页(第1页)

很显然,他给项目部提出的意见并没有得到采纳,6的股份也没有给他带来特权。楚兆年看得眼睛有些疼了,他熄掉屏幕,反光照出他的影子,他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很突然地,起风了,把门窗吹得哐哐响。死亡证明被人在次拿起来,楚兆年在猜测它的来历。脑子一断线,他忽而想起之前写词的那段时间,向延序追着自己问的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你相信有前世今生吗?”“你觉得人死可以复生吗?”纸张脱手落下,有些孤独地躺在地上,楚兆年产生了一些很荒谬的猜测。爱情天平11月9日,ps打歌舞台。“8thpower,后台准备。”化妆间人来人往,化妆师紧急的给头发喷上最后的定型。金西旻先站起来,招呼大家聚在一起,伸出手。八个人围成圈,挨个把手叠搭成小塔,楚兆年是最后放上去的。“321,fightg!”掌心用力按下,然后放开。“诶,你怎么了?”文丞用肩头轻轻碰了碰楚兆年,两个人踏上还未升起的升降台。楚少年有些心不在焉,蹲下身做好开场姿势,“没什么。”他眸光落进黑漆漆的虚空中,耳边发狠的威胁犹存,字字诛心:“如果他知道他的队友一直对他抱有那种心思,你说他会不会觉得毛骨悚然?他会害怕吧。”“你有没有想着他打过,啧,说出来就觉得恶心哈哈哈。”“你想怎样?”楚兆年抓着手机的指尖泛白,听筒那边声音有几分得意:“五百万,买一份永远不会翻船的友情,很值吧?钱到帐,我立马删照片,你看怎么样?”楚兆年出神地想起邮箱里收到的那张被偷拍的聊天记录,不知道是哪个内鬼动了他的手机,“做梦。”他微微眯起眼,冷声说。“哈。”那边笑了笑,“当年你妈就是这样被你气死的吧?”楚兆年眼皮一跳,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把电话挂了。结果对方又不死不休地发信息过来,“不怕我发给他吗?让他看看他好队友的真面目。”楚兆年指尖在键盘上敲出声响:“发,不发你是孙子。”随即dj拉黑。接到威胁电话后的几天,楚兆年依旧该吃吃该喝喝,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夜晚开始变得特别漫长,难以熬到天亮。尤其到后面,向延序总是在有意无意地避开他。他们的交集甚至比睡过后的尴尬期还要少,哪怕进行团体活动也对不上一个眼神。或许正如那人所说,向延序害怕了,恶心了。无所谓,楚兆年心想,少一个朋友而已,也不是太重要。可他的状态还是肉眼可见变差了,周围的人时不时会过问几句,他自己却毫无察觉,只说天气太干,人也浮躁。谁又能想到,一失神的功夫就掉到舞台下面去了呢。又下雪了,雪花贴在窗边,冷意顺着缝隙挤进来,轻轻刮打楚兆年的脚背。他赤脚踩过死亡证明书,走出书房,缓缓踱步下楼,行至玄关,看见雨伞立在收纳架上,向延序出门没带伞。他微微抬下眉,转眼又垂下,毫不犹豫地回头往房间走。如果向延序也跟他一样,重生而来,那么这一世的种种就会变得模棱起来。就比方说,向延序跟他在一起,究竟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怜悯?又或者是对上辈子他的死而感到愧疚?楚兆年找遍了回忆,才发现,向延序从来没说过一句喜欢和爱。很不公平,在这段感情里,向延序永远拥有上帝视角。行李不多,应该能赶在向延序回来之前收拾完。但是脑袋实在是太晕,楚兆年每收一件东西都要停顿下来,想一想,接着再收拾下一样。大概收了三四件衣服,向延序就到家了,刚走近房门口看见行李,不知道抽了哪根筋,忽地扔掉手上的粥,冲向楚兆年,“你要去哪儿?”“回家。”楚兆年没力气跟他吵。“为什么?”向延序握住他的手,不让他动弹。“嫌疑解除了,我没什么理由住你家吧。”向延序抓得不紧,楚兆年挣开对方的遏制,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向延序拧起眉心,好声好气道:“我又惹你了?你现在回去不安全。”“怎么不安全?”“狗仔会蹲点。”嫌疑解除外加上梁渔的事,确实是媒体会相争抢夺第一采访的头条预备。楚兆年突然笑了笑,“向延序,你做那些事的时候,有想过会变成今天这样吗?”“什么?”向延序脱口而出,对上楚兆年眼睛的瞬间,他沉默了。良久,他滑动喉咙说:“你知道了。”浑身滚烫得厉害,脑子也快爆炸,楚兆年忍着不适,语调平淡:“你害死梁渔的时候,有过一丝内疚吗?”向延序顿时愣住,又握上楚兆年的手腕,想要解释,却被一下甩开。“别碰我!”楚兆年突然发难,用尽力气嘶吼,浑身不自觉发抖,“你以为你能置身事外吗?”“我……。我没有。”向延序哽住,慢慢垂下眼睫,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我真的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一句没想过就能撇清责任吗?”楚兆年双目猩红,撑着床垫站起来,背上刚才收好的行李包,踉踉跄跄往前走。包带陡然被人抓住,“对不起。”向延序低声重复,哪怕深知楚兆年不喜欢听。“你该到梁渔坟前去说。”嘶吼过后,楚兆年只能发出一点气音了,一副随时会倒下的模样。“你现在生病了,回家没人照顾,我不放心。”向延序埋着头,依稀能看见他脸色很黑,被甩开的手蔫蔫地耷拉在膝下,指节不停相互摩擦。“别假惺惺了。”包带转眼间脱手而出,爱人的背影决绝,没有给他一丝一毫解释的机会。莫名地,就是很烦躁,想要拉着全世界一起陪葬的烦躁。这种感觉在楚兆年碰上门把的时候爆发了,向延序一把抢过他的包扔在地上,拦腰抱起楚兆年带回床上,接着迅速用被子将人裹起来。“明天再走,我不进来。”没等楚兆年抗议,他自己就先走出去,“哐当”一下,把门给关上。安静了没几秒钟,楼下传来一阵阵玻璃破裂声,响了多久,楚兆年的眼睛就睁了多久。最后万物还是归于平静,向延序是个疯子。印象中向延序没有情绪崩溃的时候,作为谁路过都要逗上一逗的狗子团欺,他向来很宽容,会打会闹,但不会真动怒。楚兆年才知道原来公认的好脾气也会发飙,不过楚兆年想不出理由。他鼻子很堵,脑袋也沉,没精力想这么多,只盼着明天快点到来。没曾想,一合眼就睡到了次日傍晚。手上的点滴刚好吊完,架子上空了好几个吊瓶。楚兆年的精神好许多,给自己拔了针,瞧见昨日收好的行李正乖乖站在床头。换好衣服下楼,客厅没有想象中凌乱,反而格外干净,一看就是不久前打扫过,只是少了几个杯子摆件。向延序端着一锅粥,从厨房走出来,看见楚兆年怔了一下,“起来了?先喝点粥吧,阿姨做的。”“不了。”楚兆年只想快点走,眼神乱飘时看见茶几上摆了一沓资料,正是向延序那牛皮纸袋里的秘密。于是他轻嗤两声,抱着包往玄关走。“豆包,”向延序叫住他,“我可以解释的。”解释?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那叫狡辩。不过楚兆年倒是好奇向延序会编出什么样的理由,他依旧背着身,不回头,也不离开。向延序注视着他的背影,掌心合并,微微握起拳头,踌躇半响才说:“你相信人死能复生吗?”啊,原来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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