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向他保密,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夜离从不怕什么威胁,但他从内心斗争中还是做出了隐瞒的决定,有些时候,谎言比起真相更安慰一个人。
“吃饭,”夜离把买回来的早饭放到锅里加热,“必须吃。”
“我不想吃。”
“你难道要靠营养剂活着吗?那是多少人的救命稻草?你能吃饭为什么不吃?那么多人想要活着。”夜离一把拉住瓦奥莱特,站在瓦奥莱特的面前,“季翎寒,为别人想想可以吗?”
“……”谁又能为他想想?
瓦奥莱特每后退一步,夜离就往前逼进一步,最终瓦奥莱特无路可退,尖锐的桌角与他的腰部仅差分毫,他僵直在那里不敢动一下。
夜离的余光瞟见,一把搂住瓦奥莱特的腰挪动了方向,他单手借力将瓦奥莱特抱到桌子上,深邃且深沉的目光紧逼着他。
那一刻,他发现瓦奥莱特好轻,轻得不像他。夜离自从和瓦奥莱特相处上就没见过瓦奥莱特完整的脸,不知是什么驱使,手不禁地触碰到瓦奥莱特额头前的刘海,轻轻拨开凌乱的秀发,喉结不禁滚动。
夜离搂得瓦奥莱特的腰很紧,很难挣脱,况且这个姿势有点儿令人……
那双桃花眼依旧风情万种,依旧勾人摄魂,依旧传情,只是它好像失去了什么,眸底尽数寒凉。粗糙的指腹滑过细腻的肌肤落在朱红的唇上,柔软,像水像蜜,夜离难耐的攒动喉结。
时隔三年,夜离还是抵抗不了季翎寒什么都不做的诱惑。
瓦奥莱特不敢看着夜离的目光,那目光似烈火灼人,他怕他会在夜离怀里软得像滩水一样。
“疼吗?”夜离情不自禁地将那丹唇含住,轻轻地,蜻蜓点水般,“背疼吗?”
眼睫垂下,遮住了星光闪烁喜悦跳动的眸,他眉头一皱,好像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不相信。
“我问你,你的背是不是很疼?”
“……我问了安妮,上级同意这个月月底让你们回x国,但我们必须同行。”瓦奥莱特的头特别低,他在躲闪夜离的目光。
“……”夜离不吭气了,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
瓦奥莱特不知所措起来,他抠着手指颤颤巍巍地说:“你……要做吗?”
夜离把瓦奥莱特抱下地,淡淡地说:“我不像发情的野兽随地发情,你的刘海这么长该剪了,吃饭。”
“其实……我可以的,你要是想做就做吧。”
“我说了我不做!你把我当什么了?!”
瓦奥莱特没想到夜离会生气,忙不迭地鞠躬抱歉,他甚至没看一眼夜离盛出的早饭就跑回自己的小窝了,说实话,他的确有些怕夜离。
夜离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既然瓦奥莱特不吃,他也没辙,好心当做驴肝肺了呗。但夜离属实没想到自己会做出那样的举动,情不自禁,饥渴难耐,要是再多僵持几秒的话,他可能会把持不住。他就像灼他的蛊一样,让他痴恋其中。
休息几天,夜离每天都能看到餐桌上摆放着的外卖盒,但夜离一如既往地没有动。
瓦奥莱特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要面对组织内部的活动,这次活动瓦奥莱特不能参加,但瓦奥莱特总觉得组织让夜离参加的目的不简单。
他们到了组织基地,这一次与其说是活动,不如说是厮杀,一进基地大门瓦奥莱特就知道了,广阔的沙野上,站着几千人,个个面目狰狞,目露凶狠,高大威猛,有些人的脖颈上缠绕着蓝绿色的细管,几乎在同一时刻卸掉了细管,那些人像是触发了身体机关一样,眼神炯炯有神,手臂上的青筋肉眼可见地暴起,积压在身体里暴怒即将要爆发。
这里的人最了解这些人的不是每日朝夕相伴的队友,更不是在针锋相对中逐渐成长的战士,而是触及组织高层研究的那几个人,其中包括瓦奥莱特。瓦奥莱特知道藏在顶层实验室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可瓦奥莱特却无法将研究的东西说出来,他无法逃脱组织的控制。
“这些人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去,有的人过去是个遵法守法的好市民,有的人是残暴至极的杀人犯,有的人是被生活逼上绝路无可奈何的贫苦之人,有的人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他们忘掉过去的所有,在组织里获得新生,重新开始的那一刻,他们注定要为组织服务至死,他们知道的太多太多了,以至于他们无法逃离组织的枷锁,耄耋之年,依旧会被困在这里,永远无法获得自由,这就是获得新生的代价。”
鲍尔教授的话并非都是歪理,每一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只是活着的方式不一样,有的人从一出生就站在了别人奋斗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有的人从一出生就负债累累,有的人从一出生就背负着千古的骂名。能够站在这里的人,不管为组织做过多少丧尽天良的事,那都是他们想要活下去的证明,可以这样的方式活着是有违天理章法的。
“他们能够忘记自己所犯的过错,但亲身经历过的人绝对不会忘记,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杀了人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不论组织对你有多大的庇护,终有一天,欠下的总会还的。”瓦奥莱特还记得当年安妮和他说这句话时的样子,那张脸上没有一处不透露着忏悔,安妮的过去瓦奥莱特不想追问,想必也是那肮脏凶残的过去,“我们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为所欲为,更不能肆意践踏自然,妄想统治自然。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可我没有办法从这件事里解脱,终其一生,我都在为组织做事,都在组织的控制里。或许我的解脱也只有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