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说。
“所以我才亲自来见她。”丽太妃说,“响锣不用重锤,她若是听了我的话,在陛下跟前站稳了脚跟,自然日后有回报的时候。”
“若是她不听,不管她得宠不得宠,横竖咱们也没得罪她。”
“太妃,奴婢瞧着金昭仪如今也算是有些圣宠的人了。”宫女说,“若是阿丽莎真得宠,占的是时间可就是金昭仪的。”
“她笼络了一批小婕妤,贵人,倒是成了势,日后会怎么样,只看她自己的谋划。”丽太妃说,“阿丽莎得了宠,也不会去为难她的。”
阿丽莎想了很久,旁人见她都只给她金银珠宝,跟她说些好话,只有丽太妃,告诉她,要在陛下装可怜。
阿丽莎如果一开始有着凭借自己的美貌就能在后宫立足的想法,到如今,这个想法也消散的差不多了,后宫里从来不缺美貌的女人,只有手段和心机一样不缺,才能在后宫里存活下去。
别的女人是如何争宠的,阿丽莎一概不知,她也问不出来,在等着陛下临幸的日子,她在心里反复的想着,推演着。
如此压力之下,哈克就像是前世的人,除了偶尔梦中得见,竟是一刻都想不起来。
终于,天清宫来了人,让她沐浴更衣,去天清宫伺候,阿丽莎浸在热水中,面无表情,伺候的宫人小心翼翼的说,“贵人到了御前,可千万不要板着脸,贵人第一次伺奉陛下,千万要表现好,要陛下记住贵人,日后再点贵人伺候。”
阿丽莎没说话,梳妆的时候任由宫女帮她戴上皇后赏赐的贵重饰,自己却悄悄把从家里带过来的饰藏在袖子里,一同带到了天清宫。
偏殿里冷冷清清,内侍把她送进来,说陛下看完折子就过来,等人都走了,阿丽莎找着一面铜镜,把头上华贵的饰去了一半,再把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饰戴好,然后就安静的坐着等待陛下。
大门被吱呀的推开,一个脚步身越来越近。
阿丽莎起身跪下,“臣妾恭迎陛下。”
“你怎么知道是朕?”
“这宫中还有谁能有陛下这样雄壮有力的脚步声。”阿丽莎低声回道。
她听见头顶传来一身轻笑,然后她听到说叫她抬起头来,她缓慢的抬头,看一眼陛下眼后连忙垂下眼睑,不敢直视他的脸。
近看陛下,威严更甚。
阿丽莎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胸口。
“内司难道克扣你的饰?”齐枞汶仔细观察她,自然能看出她身上新的旧的饰并存,还有几样粗野的乡间饰。
“并没有。”阿丽莎面染红晕的说,“臣妾自到宫里来,所有人都对臣妾热情极了,内司送过来的饰鲜亮好看,还有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其余娘娘们送给臣妾的饰,都是臣妾见都没见过的好东西。”
“那你为什么带着粗鄙的旧饰来见朕,你可知道,这可是御前失仪?”齐枞汶问。
阿丽莎脸色一下又变得苍白,“这些是臣妾母亲给臣妾准备的,虽有些粗鄙不堪,可是已经是她能给臣妾的极限。”
“臣妾第一次伺候陛下,想带着这些饰,想要远在千里之外的母亲也可以感受到臣妾的喜悦,臣妾真的不知道这是御前失仪,还请陛下责罚。”
“你家中竟是如此贫穷,连一件像样的饰都置办不起吗?”齐枞汶问。
“边疆苦寒,日子本就不比中原好过,臣妾在三阳关出生,但是三阳关并不把臣妾等人当做三阳关的人来看,没有固定的牧场,没有固定的田地,家中儿郎只能出卖苦力过活,未保家人不饿死已经要竭尽全力了,饰这种东西,没有也罢。”阿丽莎柔声的说。
“那你心中可有恨?”齐枞汶说。“因为三阳关人要缴税服役,你们可一样也不落,你和你的族人就没生过旁的心思?”
“陛下明鉴,我们断然是不会有其他心思的。”阿丽莎猛得抬头解释说,“阿伯说了,当初的皇帝陛下能容纳他们一族到关内居住,已经是天大的恩泽,早在进关的那一天起,我们就不是西月人,我们只是朝廷的子民。”
齐枞汶点头,“离开三阳关时,朕已经说过,让他们善待你的族人,即以归顺,就是朝民。”
“多谢陛下。”阿丽莎冲他磕了三个响头,“陛下圣明。”
“起来吧。”齐枞汶说,招她过来,抚着她的额头说,“都磕红了,怎么使那么大的劲?”
“因为无法言表心中对陛下的感谢。”阿丽莎泪眼朦胧的说,“从明日起,臣妾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冲天清宫的方向,磕三个响头。”
“这就不必了。”齐枞汶说,“朕可没有喜欢听人磕头的嗜好。”
“你好生伺候着就是。”
于是含羞带怯,欲拒还迎,娇娇滴滴,好一场襄王神女共赴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