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墨策马追赶,在后面高呼:“趴低点儿,缰绳不要勒太紧!”声音里透着惊恐和担心。小白马看样子难得有这机会露脸,性子也烈,和她曾经骑过驯好的马不同。此时竟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使劲儿的、撒欢儿的飞奔,享受肆意的感觉。没有刹车,太危险!速度越来越快,木九久都能感受到风刮在脸上的刺痛感了,把脚从马镫里拿出来,如果控制不住,一会儿就找个机会跳马。突然,一个身影飞到她身后,由身后绕过来一只手,拉住了缰绳,另一只手抱住了她的腰,一股竹香侵袭而来。尼玛!捉“尖”来了?只听头顶上方传来清越的嗓音:“迂迂……”她头靠的位置,似乎都能感受到那声音的振幅。而疯了的小白马神奇地放慢了速度,片刻间她掌控不了的局面,已被身后的男人给控住。她睁开眼,再见蓝天白云,有种死后余生的感觉,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腰上的那双手到现在还紧抱着她,而她的头正靠在他的胸口,有力的心跳在震动,耳后感觉到他冷冽的气息,顿时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回头对上一双冷厉幽怨的星眸,里面似有怒火在燃烧。云沐风一身黑衣劲装,面罩黑巾,咬牙道:“竟敢私会外男!”“不是,大姑姑临时有事没来!”不知怎么,木九久很心虚,有种被男票当场撞到泡美男的感觉。“九久!”顾非墨带着一众侍卫追上来。云沐风冷哼一声:“晚上教训你!”身形一闪,几个起落进了树林。“没事吧?”顾非墨脸都吓白了,看向云沐风离去的方向,“那是谁?”木九久干咳了一声道:“母亲不放心,给我安排的暗卫。”顾非墨没有怀疑,心有余悸的道:“九久还是不要再骑了,那边树林里我着人备了茶水,咱们去那边歇歇吧。”小白马讨好的喷了个马鼻子,她弯腰摸了一下它的长脸,“我还想再试试,它挺通人性呢。”“那慢点儿!”顾非墨弯腰拉起小白马的缰绳,帮她控制速度,二人就这么骑着马在草地上散步。天很蓝、草很绿,真的很惬意!如果不是老感觉有道冰冷哀怨的目光在偷窥就更美了!草地的尽头竟然有条小溪,二人翻身下马。此时护卫们也都下了马,顾非墨的黑马正好挡住了大家的视线,他一把搂过木九久,迅速在她粉红的薄唇上亲了一口。艾玛!谁说古代都是男女授受不亲的?趁木九久愣神间,他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眼神晶亮的道:“过两天舅舅的伤稳定了,我就去木府提亲!”木九久感到头顶一阵冷风掠过,完了!被那货抓包了!忙转身跑向小溪。顾非墨以为她害羞,眼中繁星点点,用手指摸着嘴唇,嘴边扬起幸福而甜蜜的微笑。云承睿策马而来见他痴傻的样子,奇道:“非墨被点穴了?”顾非墨猛然惊醒,脸红的如擦了胭脂。云承睿下了马,从后脖领取出扇子,“你知道顾贵妃请你父母进宫是为何么?”顾非墨心中一惊,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为何?”云承睿“哗”的一声打开折扇,摇了摇,“可是卫太妃派人给本世子送的信,为何要告诉你?”顾非墨的俊脸黑了黑,斜睨了他一眼道:“你不辞辛苦,追到这里来难不成就是来吹风的?不说算了!”云承睿摇着折扇看着不远处和木乃梁玩溪水的木九久,惋惜的说道:“顾贵妃要棒打鸳鸯,让你尚十公主。”“什么?”顾非墨大惊,“不可能!我是嫡长子,怎么会尚公主?族内决定我四弟尚公主的!”驸马身份尴尬,历朝历代向来不能接近权力中心。有志气的青年才子没人乐意做驸马。而且除非公主不能生,驸马不能纳妾。这影响繁衍子嗣,所以长子一般也不会尚公主。他是顾家嫡长子,未来的家主,担当着振兴家业、繁荣宗族的重任,绝对不会让他尚公主!云承睿一脸的幸灾乐祸,“谁让你貌若谪仙、才情盖世呢?十公主看上的是你啊!而且瑞王需要的是整个顾家和木家的势力,你那只知吟风弄月的弟弟是办不到的。”顾非墨脸色白了白,正色道:“谢谢你。”云承睿懒洋洋的叹气道:“谁让我小时候不懂事,交友不慎呢,只好认命,替你劳心劳力喽。”顾非墨看着溪边魂牵梦绕的人儿,暗暗下定决心,必须争一争,虽然很难,但就此认命他会遗憾终生。☆、马上要名正言顺顾非墨让云承睿找了个借口,几人马上回城,把木九久送回木府,就匆匆回了府。此时顾凌晗和木慧翎已经从宫里回来,二人刚刚吵了一架,正别着脑袋谁也不看谁的生闷气。顾非墨一看这样子,就知道云承睿的话是真的了。他坚定的说道:“儿子要娶木九久,绝对不会尚公主!”顾凌晗被气的直冷笑,“我们顾家是世家之首,太子退婚的女子顾家会接着吗?更何况她天生孱弱,不宜子嗣,别说咱们这样的人家就是一般的世家勋贵也不会娶她为正妻的,若是做妾还可以考虑。”木慧翎也冷笑道:“让我木家的嫡女做妾?你是不是也要把我贬成妾啊?”“你!胡搅蛮缠!”顾凌晗气的胡子直抖。顾非墨面色苍白,咬了一个嘴唇,“非墨只会娶她为妻,绝无二选!”“逆子!先前给你议亲你百般推脱,难不成就等这女子脱身?我现在就告诉你,”顾凌晗拍了一下椅子扶手,“休想!就凭她小小年纪就迷得你忤逆父亲,顾家就容不下她!”顾非墨立刻辨白:“不是您想的那样!”木慧翎可不乐意了,“你这话是在质疑我木家女儿的德行么?你现在是家主了,就瞧不起我木家了么?”“闭嘴!咱们这样的人家,子女的婚事哪能自己做主?这是宫里的意思。”顾凌晗用手揉着脑袋,祭出顾贵妃这面大旗。顾非墨脸色发青,顾贵妃是他的亲姑姑,另外还有旁支的女儿入宫做了宫妃替她固宠。顾家被皇族抓的紧紧的,他以为就是尚公主也是其他的兄弟,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未来家主。木慧翎红了眼眶,咬牙道:“非墨这样的当世才俊怎么可以尚公主?她为了自己的儿子上位就牺牲我的儿子!你们顾家除了卖儿卖女换取荣华富贵,还有什么本事?”顾凌晗斥道:“你浑说什么?小心隔墙有耳!贵妃这几日就会和皇上提,估计月底的百花会上,皇上就会赐婚。事情已成定局!”“儿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尚公主的!”顾非墨抛下这句话就径自出去了。顾凌晗气的脸都黑了,逮不住儿子只好把气撒到媳妇身上,“你惯出来的好儿子!”木慧翎也气的浑身发抖,拿起茶碗就朝他脸上砸过去。离得太近,顾家主躲闪不及,额头被砸个正着,立时就起了个大包,还被泼了满脸的茶水,鼻子上挂了一片茶叶。刚走出房门的顾非墨听到茶杯落地的动静,唇角抽了抽:父亲又挨打了!门外伺候的下人缩了缩脖子:幸好她们都识趣的退了出来。木九久大半天心里都七上八下的,脑子里总是响着云沐风那句话:晚上教训你!这句话很容易让人产生许多种不同的联想的好不好!做完睡前瑜伽,好好泡了个澡,一边修习内功一边等着接受“教训”。可是眼看都要子时了,云沐风还没出现。想想昨晚他也没来,估计是有事要忙吧。不来最好了!取出让黄氏做的一件斜开叉的吊带睡裙穿上,然后美美的睡着了。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人为她盖上踢到一边的被子,以为是黄氏,她挥手扯开,不耐烦的嘟囔:“热呢,我穿着睡衣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