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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悠一愣：“什么？”凌云斟酌了一下字句，用一如既往的慵懒语调说道：“自然是你不开心的原因。我不认为那些过去的事现在还会影响到你的心情。”“我没……”秦悠正欲辩解，凌云伸出一根手指挡在她唇瓣之前，堵住了她接下来想说的话。秦悠不由自主站起来后退两步。凌云视若无睹的将手收回去拢在袖子里，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没关系，我知道的。”秦悠沉默。凌云的语调如同清泉般舒缓，在安静的房间中娓娓道来：“你崇尚自由，做事随心所欲。却害怕被人非议，害怕站在聚光灯下。我观察了很久，你总是试图自己解决问题，生怕麻烦别人、亏欠别人，因此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大。特殊任务那次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可是你又极重情义，别人只要付出一点，你就想回报更多。楚狂歌送你技能书，你一定要还。我送你法杖，你也一定要还。这次怪物攻城我请你帮忙，其实内心有十成的把握，即便你不想去，为了还人情也一定会去。”“君无情总是和你打感情牌，因为他知道你的软肋是什么。他总是谴责你抛弃傲世天下，却从来不提你曾经为傲世天下做过多少事，付出多少心血。”凌云的语气变得犀利起来：“所以你不开心的原因。一是在谴责自己因为个人原因离开帮会，看得出来那些傲世玩家对你感情很深，君无情叫破你的身份他们都选择停手了，可是这根本没有必要，如果真的站在你这边，当初你被逼着删号的时候他们就应该站出来，你并不欠他们的。”秦悠静静听着，缄口不言。凌云继续分析：“二是因为你再次被迫成为八卦焦点人物，你既不喜欢被曝光，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上次你直接选择了删号逃避。这次潜意识也想躲起来，远离人群，甚至躲开身边的人……可是，躲避并不能解决问题啊。”凌云转过头凝视着坐立不安的秦悠，嘴角微微勾起，低笑起来：“姑娘，你真是傻得可爱。但是我喜欢。”“如果你愿意，我十分乐意站在你身前，为你阻挡诋毁，阻挡谩骂，你不必再担心这些琐事，可以安心寻求自由。也不用再担心欠别人什么，你想要的，只要我能做到，都会给你。”凌云刚才一翻剖析秦悠内心的长篇大论如同长针刺入它的心脏最柔软处，把秦悠说懵了。而最后几句话又让她手足无措起来，恍惚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思维出现了短暂的断层。等等，他最后，好像是在告白？秦悠是很想直接下线的，然而正如凌云刚才所说的，躲避并不能解决问题，她早晚是要面对的。“断魂大神，”秦悠努力稳定下心神，有些语无伦次：“谢谢你来安慰我，你的剖析很到位，甚至比我自己更了解自己。虽然不知道我哪一点吸引到了你，我……很荣幸。”凌云好看的眼睛黯淡下来，语气略微紧张：“不要说‘但是’。”“但是，”秦悠终究是说了这个词，她认真的看着凌云，吞吞吐吐道：“我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月……”秦悠在感情方面一向迟钝，若说她是因为前一段失败的感情留下了心理阴影，是不存在的，她现在只想掐死过去的自己。她也可以确定凌云确实是真心实意的，言语和行动或许会骗人，但是眼神骗不了人。她早有预感，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而说她对凌云一点感觉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凌云身上有太多光环，是她的偶像，是她的操作启蒙老师。二人偶然相识后，凌云对她颇为照顾，也教会了她很多。最重要的是，凌云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与之相处一直能处于一种很轻松的状态，仿佛如沐春风。“清梦，”凌云突然喊她的名字，秦悠内心一颤，他停顿片刻继续说道：“也许你不相信，但我很确定，我对你一见钟情了。我是想慢慢来，只是今天看到你脆弱的样子，忍不住就想保护你，为你遮风挡雨，帮你驱散阴霾。我未曾和女孩子说过这些，也不懂什么套路，所以有什么就直接说了。你觉得我很唐突。对不起，这是我的错，不应该这么直白，但是我并不后悔。”凌云步步紧逼：“给我个机会，可以吗？”此刻站在秦悠面前的，不是竞技赛舞台上金光烨烨的大神，也不是谋定而后动的巅峰刺客，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甚至表现得有些拘谨的大男孩。秦悠心乱如麻，她微微皱起眉头：“我……”凌云叹息一声，打断她的话说道：“别急着做决定，你可以再考虑考虑。说得再好听也没有用，我会用行动证明给你看。”“我下线换营养液。”秦悠匆匆丢下这句话，直接强制切断和游戏仓的连接，下线遁了。凌云面前亮起一道白光，他低头揉了揉眉心，心中又为自己刚才的唐突升起几分懊恼。凌云接通和凌风的语音：“小风，在忙吗？”凌风欢脱的语气传来：“啊，正在和晨哥练级呢。哥，你怎么突然这么客气，该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吧？”凌云顾及左右而言他：“我上次在咖啡店见到你和一个小姑娘在一起……”“啊啊啊，大哥，你可千万别和爸妈讲。不然我就惨了！”凌风闻言陡然吓了一跳，拉的一群怪差点没卡住跑到凌晨那边。凌云从语音中隐约听到了凌晨的抱怨声。凌云慢吞吞道：“你帮我一件事，我就保证不让爸妈知道。”“成交！别说一件，十件八件都可以！”凌风被抓住把柄，连忙打下包票：“哎，还有你解决不了的事情？”凌风突然醒悟过来，感觉事情并不简单。“唔，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教教我怎么追女孩子。”凌风那边突然变得一阵混乱，然后就听到好脾气的凌晨一声大吼：“凌风你要找死吗？”再然后就突然安静了。半响后凌云听到那边传来自家小弟颤抖的声音：“大哥，因为你一句话，我现在在复活点，这半天等级算是白练了。说出去堂堂小战神被怪挠死，谁能信啊！不过这不是重点，如果我刚才没听错的话，咱家老树开花了？！”凌云假装没听见某人死回复活点的话，“小屁孩怎么说话的，你哥哥我风华正茂。”“是是是，大哥风华正茂。不是，大哥，你不会是想追清梦姐吧！”凌云没有否认。凌风说道：“哈哈，我早就说过有猫腻！凌晨还不相信。只是清梦姐的性格……很难啊。”“怎么说？”凌云虚心求教。“大哥，你别看清梦姐性子软好说话，其实她很有原则，对感情非常谨慎，看她寥寥无几的好友列表就知道了。反倒是秋水姐，虽然总骂人，但是只要你要对她好，她肯定吃这一套。要不你考虑换个目标？”“别扯开话题。”凌云语气有点不耐烦了。“是是是，根据小弟我的经验，对清梦姐这样的，只能徐徐图之，慢慢融入她的生活，然后日久生情……”“如果直接和她表白了呢？”“那估计要悲剧，八成会把她吓走。听小弟一句良言，千万，千万不能急啊。”“如果没忍住和她表白了，她还跑了呢？”“不是吧？！”凌风的语气瞬间提高了八个度。凌云沉默。一向欢脱的凌风突然变了画风，语重心长起来：“大哥，你也别太悲观，还是……有两成可能的。那个，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出去给你买？”凌云不理会叽叽喳喳的凌风，心如死灰的挂断语音，盯着对面空空如也的凳子，如同等待审判。在一起秦悠从游戏仓中坐起来，游戏中的情感传达到现实，表现就是心脏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她急匆匆跑去盥洗室洗了把脸，抬眼望向面前的镜子，发现自己因为久不见天日略微有些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两抹可疑的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