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霓虹灯打落进屋子,将昏暗的客厅无端照出一股暧昧的气氛。宓时晏瞳孔猛地收缩。年安像是感觉到什么,曲起的腿稍稍动了动,在宓时晏欲起身时,勾住了对方的脖子,他身上的酒气如同世间绝无仅有的毒药,勾人的恰到好处。漂亮的眼睛罩着一层朦胧意,似醉,似清醒。如晕染开的墨,深不可测。宓时晏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他理智想逃离,潜意识却又让身体无法动弹。他可以挣脱开的年安这根本不能算桎梏的桎梏——本来可以的。“破亿了,不如洞个房庆祝,你说如何?”他话音刚落,脑中系统应声响起——「叮咚!助攻三十六计:与宓时晏洞房,存活期限10年!」年安万万没想到宓时晏的体力那么好,从雾气朦胧的浴室到柔软的大床,他就像一只初尝美味的雄狮,不放过任何边边角角,仔细又粗暴的将其吞噬殆尽。冰冷的冷气从空调风口呼呼的吹着,却依然无法覆盖这热浪滚滚的空气。「叮咚!您的存活期限已10年!」「提醒宿主:您目前的存活期限为十年零三天,距离任务完成时限还剩不足一百八十天,请尽快完成任务,超过任务时限未完成任务,您在存活期限内可能会面临一定生命危险。」清晨,太阳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年安尚未睁开眼睛,便听见系统便在脑中说道。他皱了皱眉,睫毛轻颤了下,就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搂住,腰间硌着一只手,硌的他不舒服,试图翻身,却发现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的地方。尤其是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火辣辣的疼。“醒了?”年安睁开眼睛,入眼便是宓时晏的脸庞,他似乎早就醒来,见到年安睁开眼,表情一僵,有些局促的眼神乱飘,“咳,你饿不饿?”年安盯着他看片刻,掰开对方的手,忍着酸痛翻了个身,吐出两个字:“还好。”说完,他才发现自己的嗓子都哑了。他揉了揉喉咙,起身靠在床头,宓时晏见状,也坐了起来,他看上去分外不自在,好像昨晚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的人不是他一样。宿醉加纵欲的清早实在难受至极,年安腰酸背痛嗓子疼,现在头还有点晕,他瞥向罪魁祸首:“想说什么?”宓时晏哪知道要说什么,他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你想吃什么?我让秘书送过来。”闻言,年安嘴角噙起笑,“你确定?他这一过来,说不定就知道我们昨晚发生了什么呢?”宓时晏一愣,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朵悄悄红了起来。年安低低笑了声,又说:“给我根烟。”宓时晏却道:“没有。”年安:“我裤子里应该还有半包,帮我拿过来。”他见宓时晏又要说啥,便故意说,“我腿软,下不了床。”宓时晏:“……”趁着对方离开之际,年安问系统:“什么叫做未完成任务,在存活期限内会有生命危险?”系统:「生老病死会提前进行,直到存活期限耗尽。」年安愣了愣,即刻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假如他未能在规定的两年内,让宓时晏爱上他,因为有前面攒着的存活期限的缘故,他可以继续活着。但是活着有很多种模式,寿命将至却还未逝去的老人是活着,癌症晚期苦苦挣扎的病人,也是活着,甚至卧倒在床神魂不知的植物人,依然叫活着。区别在于痛苦。而所谓的生老病死提前,无非是痛苦二字的委婉之说。年安神色即刻冷淡下来:“奸商。”系统自知理亏,没说话,默默的销声匿迹了。宓时晏捏着半包烟走进来,年安伸手接过,抽了一支咬在嘴里,又抬头问他:“打火机呢?”两人对视半晌,宓时晏才不情不愿的拿出打火机,半晌憋出一句:“对身体不好,少抽点。”年安睫毛轻轻颤了颤,没接,只是咬着过滤嘴,冲他抬了抬下巴,“帮我点上。”“咔哒。”橙色的火苗在空中跳跃,年安两指夹着烟,吸了一口,又看了眼宓时晏,眯起眼睛,张开嘴,恶作剧似得冲他脸吐了一口烟雾。宓时晏无端吸了一口二手烟,被呛的扭头咳嗽,罪魁祸首靠在床头,笑的不亦乐乎,旋即便收到宓时晏一个不满的眼神。年安漫不经心地叼着,说:“你搞了我一夜,我就只能吐你一口烟。”本来还有点气的宓时晏,听到这话,那点气头顿时烟消云散,他这才注意到,年安白皙光滑的胸膛上,布着许多吻痕和牙印,一看就是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性爱所留下的。刹那间,昨夜所有的记忆都涌上大脑,燥的他脸皮发烫。心跳剧烈的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宓时晏无声地挪到年安身边,一手轻轻揉按着他的腰,眼中情绪百般飞舞,动了动喉咙:“是你招我的。”年安一愣,眯起眼睛:“对,是我招你的,但我给过你拒绝的机会。”顿了顿,又问:“那你把我弄的这么疼,要怎么补偿我呢?”宓时晏手指无疑是蜷缩了下,他抿了抿唇,半晌才燥红着脸憋出一句:“……你想要什么?”只见年安挑起嘴角,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用食指轻轻戳了戳他胸口:“把这里给我。”「叮咚!您的好感度1,目前为95!」别人的第一次总是浪漫又富有仪式感,年安虽不在意这些,但却也有些明白为什么要讲究仪式感。不仅仅是心理上的满足,更有身体上的顾虑。两人都是第一次,还偏偏选了个洗手台如此富有高难度的场合,接下来接连几天,年安身体都极为不适,坐的稍微久了某个地方就开始隐隐作痛,偏偏站着腿又酸。他很少对自己的行动产生后悔的想法,这一次却忍不住有些后悔自己给自己找罪受。那天在庆功宴上,年安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一吻,已经彻底公开了他和宓时晏的关系。平日里作为公司所有女性梦中情人的两位上司,其实早就结婚了这个事实,让不少人深受打击,蔫头蔫脑,整栋楼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失恋气氛。但有人伤心难过,自然也有人好奇为何迟迟未公布关系的原因。年安对工作虽苛责,但待人却温和有礼,因此与公司里的其他人处的都还不错。午休时,不知是谁突然问了句:“年总,您和宓总既然早就结了婚,为什么都不公开呀?”年安“嗯?”了一声,抬起头:“想知道?”面前的人一脸好奇宝宝模样地点点头。年安调整了下坐姿,端起手边的咖啡:“当然是因为我们要离婚了,公开以后岂不还要再公布一次,多麻烦呀。”“……”场面在陷入诡异的寂静之后,问话的那人尴尬的摆摆手:“您真会开玩笑。”“是吗?”年安撑着下巴说,“我觉得还好。”兴许是他语气太过平淡,丝毫没有开玩笑该有的模样,众人心中一阵阵冒冷汗,总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连忙转了话题,又一个个转身匆匆离开。等走到门口,才发现宓时晏正站着外面,手里提着一个盒子,看上去有点像保温盒。众人心中一惊,纷纷喊了句宓总好,便快步离开。其中有个人边走,边忍不住问:“宓总刚刚会不会听到了?”“不会吧?”有人说,“年总应该是开玩笑的吧,我看他们感情挺好的呀,不然怎么可能直接在庆功宴上的阳台就当众接吻的。”旁边有人否认道:“这可不一定,我之前就有听说过,宓总刚结婚的时候,据说一直在外面乱来,跟好多人发生了关系呢。”身边人满脸不可置信,奈何对方语气太过笃定,一时竟不知真假,面面相觑起来。